叶凡叹了口气,问道,“是这里?”
“是……叶先生,咱们回去吧。”
钱老板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车门打开,叶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
夜幕降临。
有哪里不对劲儿,钱老板忽然察觉到这一点。
暮色里,一个朴素的身影不疾不徐向前走。他似乎在拍电影,挥舞着棍棒冲上来的人下一秒钟就手扶着肩膀倒在地上哀嚎,而钱老板根本没看见叶凡的动作。
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间意识到全村的狗忽然都安静下去。
那些嗅觉灵敏、凶悍异常的看家狗们都嗅到了一种凶悍之极的气息,一个个蜷缩着逃进狗窝。
钱老板颤抖着下车。
原本以为会血流成河,但他走进后仔细观察,却发现刚刚还叫嚣着的小痞子们都是右侧肩膀脱臼,倒在一旁疼的面目狰狞的惨叫着。
刚开始还有人咒骂,可当叶凡走到一半距离后,小痞子们都傻了眼。
“你特么是谁?!敢来我们这片闹事!”为首的一个人远远的吼道。
“散了吧。”叶凡淡淡说道。
“你……”
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钢管,凶悍无比的他却早已经从一头狮子变成了一只老鼠。
暮霭中的那个身影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经过他身边的人却莫名哀嚎着倒下。
是人?
是鬼?
“我来找人,你们要想闹就离远了等一会。”叶凡走到那人面前,淡淡说道。
小头目手里的钢管像是活了一样,瞬移到叶凡手里。
“我没下重手。”叶凡看着小头目,手里拿着钢管在地上划了一道线。
“过线,后果自负。”
说完,叶凡扔下钢管,推开黑诊所的门,走了进去。
钱老板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几十号凶悍的半大小子被吓的傻了眼,他灵巧的像是一个三百斤的瘦子,也跟着窜了进去。
“小子,有本事别走!”小头目退后一段距离,因为自己安全了,叫嚣着吼道,“等我们老大来,你特么今天死定了!”
声音隐约从外面穿进来,钱老板擦了擦汗,苦笑。
“叶先生,这位就是邹医生。有些伤见不得光,就找他来弄。”
叶凡点了点头。
黑诊所里灯光昏暗,有一股子血腥味道。手术台上一名穿着脏兮兮白服的人头上戴着显微镜正在做手术。
没有无菌规范,没有助手,没有麻醉师。
但叶凡没惊讶,黑诊所就是这样。
看样子这名医生水平很高,至少他还能做显微手术。
“老钱,你个老犊子守不守规矩,我做手术呢带人进来。”那名医生没看钱老板,很熟悉的斥骂道。
“邹医生,这位是叶先生……”xǐυmь.℃òm
“不急,先做手术,邹医生手法不错。”叶凡淡淡说道,随后找了个地儿随意坐下。
“滚滚滚!”邹医生粗鲁的骂道,没有一点医生的样子,和外面那些小痞子倒是很像。
钱老板无奈,看了一眼叶凡,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是来问事情的,先得罪了邹医生怕有问题。
“Tsuge法缝的不错,你后手再高点就好了。看你的动作,是不是右手受过伤,手指能动作只能恢复八成?”
“……”手术台上的邹医生身体僵硬,雪亮的缝合针落在伤者的肌腱上,却一动不动。
“你先做手术,术后我给你看一眼。外伤后肌腱黏连,可以用推拿、针灸的办法缓解。”
“你也是医生?”
“略懂。”
“上来搭把手?”邹医生和叶凡说话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知道缝合肌腱的Tsuge法的人肯定是医生,普通人根本不了解这些。
“不了。”叶凡拒绝,“不刷手上手术,我不习惯。”
“没办法,这里不是三甲医院,甚至连医院都不算,只是一个地下黑诊所。”邹医生自嘲的说道,随后继续手术。
半个小时后,手术做完,双氧水反复冲洗,呲啦呲啦的白色泡沫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和着血水让钱老板的眼皮跳的睁不开。
“没事了,自己找个地儿点几天抗生素。记住,别喝酒。”邹医生和伤者交代了两句,把他撵走。
“这位,怎么称呼?”邹医生脱掉手术用的衣服,摘掉手套。
“姓叶。”
“哪家医院的?”
“没有医院。”叶凡笑了笑,“你手术做的不错。”
说着,叶凡把手搭在邹医生的手臂上。
刚搭上去,叶凡右手中指微微一跳。随即,右手手指划出残影,在邹医生的前臂上或点或打,十二个穴道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被点上。
“你……”
“不是外伤,是咒术。”叶凡从邹医生手臂中蕴含的邪祟气息上判断自己要找的就是他。
点了十二个穴道后,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针灸针,简单消毒后捻起一枚银针,手腕微抖,把针刺入一个穴道。
十二个穴道、十二枚银针,针尾微微颤抖,邹医生差异问道,“叶医生,你说我这是什么?”
“邪祟。”叶凡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手指活动有问题的情况的。”
“三年前。”邹医生谨慎说道,“有一天我忽然感觉手指活动不灵,还以为是脑梗。查了一圈都没事,就没继续查。”
叶凡知道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不过叶凡没有多问,而是仔细观察邹医生的前臂。
十二根银针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渐渐发出细微的声音。随即一条黑线出现在手臂上,像是皮肤下隐匿的一条小蛇。
黑线越来越逼真,隐约还在游走。
邹医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几分钟后,黑线凝聚成实质一般,疯狂的在前臂的皮肤下游走。
与此同时,银针布下天罗地网,每当黑线要冲破某道无形的屏障时,都会极为痛苦的退回来。
叶凡手里捻着一枚银针没有出手,仔细观察邹医生前臂的情况。眼睛一眨不眨,专注认真。
钱老板看傻了眼,要不是知道那天晚宴的一些事情,他肯定把叶凡当作江湖骗子。
在黑线即将冲破皮肤逃走的瞬间,银针如电,落在黑线上。
“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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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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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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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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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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