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一出事,徐月娇陪同受害工友家属一起找工地老板要说法的时候,他们就求助过县城里的各界人士。
而他们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声援,不管是负责打官司的律师,还是写新闻揭露这次事件的报社记者,都是实打实的好心人,没有收过徐月娇他们一分钱就主动过来帮忙。
只是让人无奈且悲愤的是,那个工地老板好像是势力很雄厚的样子。
报社的那名记者新闻稿才刚发出去一天,就被报社总编强制性收回,并且用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记者赶出了报社。
至于官司,也是还没等到法院开庭的那一天,那名律师,包括他的家人在内,就遭受到了来自不明势力的威胁。
要知道,这社会,尽管永远是好人多过坏人。
但很多时候,好人伸张正义,是因为他们看不惯坏人做坏事,所以想出来说句公道话。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他们就有义务去做这些事,尤其是当他们的亲人,甚至就连他们自身的安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
旁人就更不应该因为他们退缩了,就跑去指责他们。
因此,工地老板的卑鄙无耻虽然让徐月娇他们感到无比气愤,却也只能理解律师和记者,以及所有好心人做出的选择。
不过没了舆论压力与专业人士的帮助,法庭上的官司,单凭徐月娇他们这些大部分连高中都没有读过的人,是断不可能打赢的。
老话说天理之外即是人情。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上来看,只要是稍微有点良知的人,在听说完徐月娇他们的遭遇后,都会对这些遇难者家属报以同情。
但是在法庭之上,只讲证据,不谈人情。
尤其是作为一名代表着司法公正的法官,他们即便是再同情徐月娇等人的遭遇。
可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事故的全部责任都在工地老板身上,事故原因完全是因为他偷工减料,使用以次充好的建材建房才导致悲剧发生。
以及事故发生后,没有证据能证明工地老板确确实实没有支付赔偿金的情况下。
法官很难在这种证据链不完整的案件里,做出偏向徐月娇这边的判决。
至于法庭外那些质疑法官,说法官没脑子看不出工地老板没有支付赔偿金的那些人,事实上是误解法官了。
既然工地老板有能力提前搞定律师和报社记者,那么事后在账面上做假,搞出一点表面赔偿金出来,那不是很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吗?
徐月娇他们若是没有充足证据证明这笔表面赔偿金是假的,那就只能硬生生吞下这个苦果。
所以基于在这种情况下,法官到最后没有判徐月娇一方败诉,仅仅是宣告暂时休庭的决断,就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能力。
毕竟法官不是神,也不是一眼可断生死的判官。
做为人,他可以有情绪,也可以选择站在正义或者邪恶的一方。
但做为法官,他必须抛却一切个人情绪,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法官。
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有许许多多的人听风就是雨,只因为道听途说了一些东西,就妄自断定一些非定论事实。
比如什么官商勾结,官官相护,某些人某个别人只手遮天之类的东西,宁可把权利者、上位者阴谋化甚至妖魔化,也不愿去相信公平公正这四个字。
所以对于这些阴谋论者,方麟只想送给他们一句话。
“这世界虽然远不如一些人所想的那般光明,但也绝不像另一些人所想的那般阴暗。”
徐月娇他们的事情同样如此。
那位工地老板尽管很有手段,来头也肯定是不小,但好人就像田野上的野草一般,他今天撂倒了一批人,明天就会有另一批人勇敢地站出来主持公道。xǐυmь.℃òm
方麟他很坚定地认为,即便今天徐月娇没有遇到自己,也终有一天会等到一个愿意为他们发声的人。
而且这样的人,单在方麟所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不少,比如苏雪、苏老爷子一家人,还有江丽,以及夏语冰、何仲春等。
所以在听完徐月娇的陈述后,方麟当场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福生,徐爷爷,这事之前我不知道倒也罢了,但今天既然我知道了,那就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所以今天这事我管了,我倒要亲手领教一下那位老板的手段!”
看着方麟这副掷地有声的模样,徐月娇抿紧嘴唇欲言又止,而徐云山则是一脸复杂地说道。
“方大夫,就连马律师和王记者他们俩都管不了的事情,你又何必再揽到自己的身上呢,我们着实不愿意再牵连到无辜的人了啊!”
“这个徐爷爷你尽管放心。”
方麟满是自信地说道。
“一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我不相信这个世上邪能胜正,二来,那个工地老板势力虽大,但想动我,他还不够那个资格!”
说完,不由徐云山再说些什么,方麟便抢先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徐爷爷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至于现在,还是治病要紧,等治完了病,福生就跟我一块出发去城里!”
“治病?治什么病啊?你刚才不是说,老婆子的病已经治好了吗?”
徐云山一脸困惑地看着方麟,徐月娇也同样是朝方麟投去不解的目光。
方麟回答道:“福生奶奶的病虽然治好了,但徐爷爷你的病可是要严重得多啊,要是奶奶刚一好,您这边又紧接着出了问题,福生这丫头还不得把我给骂死啊?”
听到这话,徐月娇不由得大惊,有些话顿时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方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爷爷什么时候得了比我奶奶更严重的病啊,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方麟瞪了徐月娇一眼后:“你这小黄毛丫头,没大没小的,叫方大哥,懂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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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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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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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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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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