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一只卤猪蹄,刨完盒饭,金锐依旧感觉到饿得心慌。
感觉到有几颗眼泪掉在自己的背上。
转回头,只见燕筱蝶轻轻擦拭自己眼角,冲着自己轻笑。
“好了!”
金锐轻声道谢,站起来试试行动力,非常满意。
“最后程序,给你洗洗。”
温热的热水中,一张雪白的毛巾散发出腾腾热气,带着特制消毒水的味道。
燕筱蝶轻轻柔柔的擦拭金锐身体,从头到脚。
满身是血的金锐渐渐露出本来的肤色。
燕筱蝶擦得很仔细,原先每处伤口周围都用酒精清洗过,现在,纯粹是为金锐擦澡。
大巴车里,没有一丝声音。
巴特稳稳坐在驾驶台,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男一女。
盆里的温水换了一次又一次,雪白的毛巾变成血红,被燕筱蝶扔掉,又再换上新的。
轻轻抬起金锐的脑袋,毛巾伸到金锐脖子下面,一丝不苟,擦得很轻柔,就像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女仆。Χiυmъ.cοΜ
更像是一个含情脉脉、新婚燕尔的小媳妇。
再轻轻抬起金锐左臂,擦拭腋下,很温柔,让金锐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右臂有枪伤,那是在公海大游艇上被打的。
擦拭这里的时候,燕筱蝶变得非常小心。
特意换了一张小毛巾,弯着腰低着头,动作轻柔缓慢慢,生怕碰着金锐的伤口。
擦拭胸膛的时候,燕筱蝶轻轻用手指戳戳金锐的胸肌,露出惊咦的神色,微微有些失神。
上半身结束,燕筱蝶换了水回来,擦擦自己额头的细汗。
蹲在金锐身前,轻轻分开金锐两只伤腿。
腿上的伤口更多,燕筱蝶也变得异常的谨慎。
毛巾的一角从金锐髋部擦拭起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清洗掉血迹。
最后是后背。
站在金锐跟前,不由分说将金锐的头靠在自己胸膛,毛巾伸到背后,给金锐一点一点的擦掉血迹。
柔柔软软的怀抱,柔柔软软的身体,薰衣草的香味,清清淡淡充斥鼻息,让金锐有些迷醉。
在燕筱蝶的怀里,金锐感到很温馨和温暖,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渐渐金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猛地间,金锐睁开眼,惊醒过来,窗外太阳已近西山。
身上盖着床薄毯。
身边,燕筱蝶正靠着自己的左肩,也在沉睡。
侧着脑袋看看燕筱蝶,精致的五官,呼吸匀称悠长,一只手还拿着手机。
白色的职业装衬衣纽扣松了两颗,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小小矮矮的山峦比不上小丫头,比不上蓝静怡,更比不上王佳华。
甚至连曾珂珂的都比不上。
嘴唇上涂的是亮彩唇膏,泛起一丝丝晶莹剔透的闪光。
丰润的双唇,完美的唇线,性感而诱惑,叫人忍不住想去亲。
金锐看看前面,巴特在老实专致的开车。
金锐装作调整身体,歪着头,一双大嘴一寸一寸接近燕筱蝶。
双唇飞快在燕筱蝶丰润完美的下唇上轻印了一口,比起海绵还要柔软,让金锐心都在抖。
调整好姿势,金锐嘟着大嘴巴,费力的低下头,就要印在燕筱蝶的双唇。
燕筱蝶突然睁开眼,凝视金锐。
“香不?”
“香!”
“软吗?”
“软!”
“舒服不?”
“舒服!”
“还想亲不?”
“想…”
“啊,不对,不想…”
“啪!”
燕筱蝶抬手给了金锐一耳光:“流氓!”
金锐捂住脸,闭上眼,一言不发。
心里神兽狂奔,无助呐喊。
套路太深了!
哥就亲了一下下,都被她发现!
燕筱蝶起身再回来,拿着一套西装,板着脸用脚踢踢金锐小腿,正中小腿上最深的那道伤口。
金锐表情痛苦,龇牙咧嘴,却是不敢叫出声。
同样的,燕筱蝶也是一言不发,蹲着给金锐套上西裤。
双手从金锐腋下伸到后背,用力抱起金锐站起来。
软玉温香尽在怀,金锐却是感觉不到一丝旖旎。
燕筱蝶抱自己的这下,碰到了好几处伤口,痛得钻心。
扶着金锐站好,冷冷看着金锐,轻轻把西裤扣好,弯腰拿来皮带,一双丹凤眼一眨不眨死盯着金锐。
接着是衬衣,外套,领带。
给金锐换衣服的时候,燕筱蝶完全没有了刚才治伤时候的温情,变成了一个生硬冷冰的机器。
扎好金锐衬衣,双手拉着皮带,紧了又紧。
看着金锐一脸痛苦,燕筱蝶嘴角浮现一丝得意。
领带同样也是这样,都快给金锐勒断气。
套上袜子换好鞋,金锐轻轻说了声谢谢。
燕筱蝶回头洗手,冷视金锐,五指挥动,水滴溅在金锐脸上,白了金锐一眼,冷冷说道:“去哪?”
“一品堂!”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天都城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给金锐放到琉璃厂外面,燕筱蝶站在车上冷冷说道:“三天之内不要再打架。”
说完,车门刷的下无情关闭。
金锐张着嘴,手僵硬停在半空。
我还没问你要电话啊。
古玩行里有句话叫做北有荣宝斋,南有云朵轩。
一品堂的名气则是仅次于这两家的大店,同样也拥有自己的拍卖行。
金锐身上有伤,不敢走太快,漫步进了这幢三层古建筑。
身上西装是金锐最不喜欢的米蓝色,跟自己的肤色严重不搭,又背着个大挎包,更显得不伦不类。
前台接待礼貌询问金锐来意,金锐拍拍大挎包,曼声说道:“叫坐柜的来,卖点好东西。”
一品堂的接待眼力界还可以,金锐这一身行头虽然看着跟人不匹配,但却是高级货。
微笑着领着金锐到小厅坐等,很快给金锐端来了一杯竹叶青。
小厅里摆满了明清时候的古家具,件件都是黄花梨和紫檀老物件,屋子里香味浓浓,沁人心扉。
北边挂着几幅条屏字画,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巍峨遒劲字意。
第四个条幅下面有落款,方外散人。
金锐欣赏了会条屏,冲着方外散人四个字笑了笑。
“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
“小伙子,你认识这个老家伙!?”
回转身,只见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推着一个须发俱白的老头慢慢过来。
老头手里拿着根黑得发亮的手杖,满脸的褶皱,老人斑遍布,一双枯手褐色斑斑。
倒是那双眼睛出人意料的贼亮,跟他的年纪很不相配。
金锐笑了笑,坐下来,点着烟曼声说道:“大清国都亡了一百多年,取个方外老人,想忘记爱新觉罗的身份,真是幼稚得可笑。”
大妈冲着金锐笑了笑,径直把老头推到金锐身边。
老头听了金锐的话,毫不生气的样子,抬起手杖就给了金锐两下。
“干嘛打我?”
“第一下,是因为你在这里抽烟。”
“第二下,是因为你不尊老爱幼!”
金锐掐灭掉烟,没好气说道:“抽烟是我不对。尊老?我要尊敬谁?你还是画画那个?”
老头没理会金锐,看看大挎包里露出来的画卷卷轴的一角,轻咦一声:“有点像老物件啊?!”
“喂,不敬老人的臭小子,拿出来老祖宗我看看。”
金锐白了老头一眼:“你会看嘛你?”
“啪!”
老头抬起手杖又给了金锐一下。
“尊老爱幼懂不懂?再这样子跟老祖宗说话,我抽你丫的。”
金锐哈哈笑起来,指着自己鼻子:“你抽我?!你确定?”
“现在我就抽你!”
说着扬起手杖就打。
金锐身上那么多伤口,现在正式恢复期,根本不敢反抗。
硬着头皮扛了老头几手杖,痛得直叫唤。
“别打了,嗳,我可是病人喂。再打我可要讹你了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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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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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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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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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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