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内殿。
远远的便瞧见明黄色的纱幔之后,龙榻上影影绰绰的躺着一个人。
云楚沁快步上前撩开纱幔走到北皇的身边,看着榻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男人。
她的眼中有过一丝挣扎,但想着她的母妃和外祖父说过的那些话,她还是伸手朝龙榻上的北皇探去。
想要探探鼻息,看看此时的北皇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
而就在云楚沁的手即将触碰到北皇的那一刹那,原本应该昏迷不醒躺在龙榻上的北皇却猛地突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灼灼,眼神锐利的扫向云楚沁。
“混账!你在做什么?!”
云楚沁没有想到北皇竟然会突然醒过来:
外祖父和母妃不是说父皇中了毒昏迷不醒吗?!怎么会这样?!
她本就受了惊吓,如今又被这么一吼,整个人都吓得抖了好几下。
手里的软剑一松,“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云楚沁便见北皇突然坐起,紧接着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混账玩意儿!
你提着剑进朕的寝宫,站在朕的龙榻前是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弑君杀父!”
云楚沁直接便被一巴掌给打的摔倒在地。
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惊恐,连连解释。
“不,不是的……父皇,儿臣是担心你的安危,是怕有人暗害父皇。
儿臣怎么可能会做出弑君杀父的事情?
儿臣不敢的啊!”
“你是不敢,却不是不想。”
北皇坐直身子,锐利的目光冷冷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云楚沁,直接了当的戳破她的心思。
“你在紫宸宫外胡言乱语,污蔑嫡妹嫡母,不敬皇后,你的眼里何曾还有朕这个父皇的存在?!”
“父皇……你都听到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朕是旧疾复发在紫宸宫内静养,又不是死了!
你在紫宸宫殿外如此胡闹,朕如何能听不到?!”
“可是母妃他们明明说……”
“你母妃如何说朕?”
“母妃说……”
云楚沁下意识的就要顺着北皇的话将楚皇贵妃与恒王的谈话和盘托出。
话说到一半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住了口。
“没什么,母妃什么都没有说。父皇,父皇……”
云楚沁跪着爬到北皇的龙榻边,想要去抓北皇的手,却被他冷冷的躲开,她实在无法,只能哭诉起来。
“父皇!儿臣是真的担心父皇,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啊!”
“担心朕?朕看你们母女二人是担心朕死的不够早!
你给朕滚!
朕没有你这种忤逆不孝的女儿!”
紫宸宫外,楚皇贵妃从轿辇上下来,急匆匆的往紫宸宫内赶。
甫走到殿外,便听得殿内传来北皇的怒吼声。
楚皇贵妃心神一震:
皇上不是应该已经毒发昏迷不醒了吗?
怎么会?
尽管心中存着诸多疑惑,可此时的楚皇贵妃却也顾不得许多。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此时北皇还是清醒的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出了问题!
该示弱的时候就决不能逞强!
楚皇贵妃将裙摆一拎,“扑通”一声在紫宸宫殿外跪下。
一开口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皇上!臣妾有事求见皇上!
还请皇上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见臣妾一面!
皇上!”
殿内,北皇与容欢等人亦是听到了楚皇贵妃的乞求。
姒皇后神色淡淡,对于楚皇贵妃的乞求充耳不闻。
容欢与君陌玄亦是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直到楚皇贵妃在殿外将嗓子都喊的有些哑了,内殿里才传来北皇的声音。
“皇后,让她进来吧!”
姒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朝着银甲侍卫使了个眼色。
银甲侍卫这才让到一旁。
“皇贵妃娘娘请吧!”
楚皇贵妃在香月的搀扶下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殿内走去。
而此时的姒皇后等人早已先她一步到了内殿。
姒皇后坐在龙榻边,容欢与君陌玄夫妇站在他们的身后,而云楚沁瘫坐在地,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直到看见楚皇贵妃,云楚沁才像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母妃,你帮我求求父皇,我真的没有弑君杀父的意思。”
弑君杀父?问题怎会这么严重?
楚皇贵妃心中惊讶不已,给了云楚沁一个安抚的眼神。
再次看向北皇之时,话未至泪先流。
“皇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沁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虽然有些顽劣,可始终也不过是孩子心性,又怎么会做出弑君杀父这样的荒唐事呢?xǐυmь.℃òm
皇上可不能听信旁人的话便冤枉了沁儿啊!”
“孩子心性?”
北皇冷笑一声,指向云楚沁。
“你作为她的母妃,你可知她究竟年岁几何?都已经是嫁作人妇的人了,你竟还有脸说她是孩子心性?!
朕看她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完全就是你这个做母妃的管教不严!
你也不必含沙射影将罪责引到无关人等的身上。
朕说她的桩桩件件皆是朕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若依皇贵妃的意思,难道朕会冤枉自己的女儿不成?!”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你不敢?朕看这世界上就没有皇贵妃你不敢做的事情!”
“便是宫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也知道不能携带兵刃入宫的规矩!
可你的女儿倒好!
竟藏了一把软剑在身上,不仅如此,还提着剑直接冲到了朕的龙榻前!
不如皇贵妃你替她好好解释解释,她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楚皇贵妃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北皇,一瞬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能对自己最为有利。
反而是云楚沁,不怕死的弱弱开口:
“儿臣解释过了……儿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会对父皇不利这才——”
云楚沁的话还没能说完,北皇手里的茶杯就先一步飞到了她的身上。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攀污皇后!
皇后是朕的发妻,纵使全天下的人都会害朕,朕也相信她不会!
朕有眼睛有心,朕自己明白究竟谁是真心谁才是假意!
朕看这整个宫里,最狼子野心的便是你们母女二人!
事到如今,朕也不想再听你们的狡辩。
来人,传笔墨!
朕要拟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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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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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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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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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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