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药园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
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张脸生的十分美艳,通身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便如同凤凰一般——贵不可言。
不仅范师涵等人,便连容欢也面露疑惑之色。
直到容欢看到女子眼中那傲慢不屑的神色,她的心中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依旧是不敢确定,有些试探的开口。
“你是晴婆婆?”
“你这丫头,就不能自信点吗?!同我相处了这么久,若还认不出我,那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没错!
容欢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能说出如此刻薄却又不惹人生厌的话的,也就只有晴婆婆了。
其实这些日子容欢给晴婆婆医治脸上的疤痕之时就已经隐隐看出来晴婆婆是个美人胚子。
只不过后来晴婆婆都不让自己进内室,只允许自己在院子里活动之后,容欢便再也没看见过晴婆婆的脸。
没想到如今竟然恢复的这么好。
这倒是大大的出乎容欢意料。
如此看起来,晴婆婆根本就算不得是婆婆辈的人,她这个样子,也不过同自己母亲差不多的年纪。
容欢只真不明白,晴婆婆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让人称呼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为婆婆。
容欢的话同时也让这些围观的学子们震惊不已。
若说之前,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晴婆婆是何许人物。
但自从容欢开始出入药园之后,他们从容欢的口中也了解到,药园中那个面目可憎的怪婆子便叫晴婆婆。
可如今,容欢怎么又说眼前这个美艳女子是晴婆婆?
晴婆婆不是那个丑的让人无法直视的老太婆吗?怎么可能会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关系?!
然而不管他们的心中有多好奇,多不了思议,容欢和晴婆婆都不在意。甚至根本就未曾将这些围观学子放在眼中。
“那如今,我是不是也该向婆婆改口叫一句甘夫子了。”
之前,容欢只是怀疑晴婆婆与甘夫子有所关系。
因着甘夫子年纪尚轻,而晴婆婆已是老妪之态,所以容欢从未将这二人联系在一起。
可如今,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确定,晴婆婆就是甘夫子。
书院里的人都知道甘夫子住在药园之中,可却从未有人见到过甘夫子的身影。
自己在药园中随意进出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药园中有第二人居住的痕迹。
这药园中,从始至终住着的只有晴婆婆一人而已。
再细细一想,甘夫子在书院中消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晴婆婆出现的时间,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甘晴,是甘夫子的名讳。甘夫子与晴婆婆,她早该想到的才是。
“随你,不过都是一个称呼罢了。你愿意叫我晴婆婆也罢,愿意叫我甘夫子也可,当初我曾答应你这小丫头,倘若你能治好我脸上的伤,我便叫你见到甘夫子。
如何?我可没叫你失望吧。”
“婆婆果然言而有信。”
容欢哑然失笑,她当时答应甘晴这个条件之时,可从未想过她的那句话会是这般理解。
一旁围观的学子们更是被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晴婆婆就是眼前这个美艳女子的事实,却又突然告诉他们,这美艳女子便是甘夫子。
谁能想到,在书院之中最不起眼最不受人欢迎的古怪婆婆居然和书院中最神秘最令人崇敬的甘夫子是同一人?
一想到他们曾经距离甘夫子那么近却没有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反而让容欢后来者居上,众人便觉得十分痛心。
那可是甘夫子啊!便连太医院的医术都比不上的甘夫子,居然就让他们这么容易就错过了!
“和你这小丫头的事情先暂且不提。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甘晴美艳的的脸上浮现一抹寒意,一步一步走向了已经被眼前一个又一个的事实给击呆了的范师涵面前。
“我刚才听你说,我是个古怪之人?”
范师涵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的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且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站起。
范师涵也曾经听说过甘晴的名号,她是个医毒双绝的女子。
所以范师涵很快便想到自己动弹不得,说不定是因为中了甘晴的毒。
可现在的她,根本一点都不敢得罪甘晴。
因为当初的事情,她早已不是这雍都城中倍受旁人尊敬的那个范家嫡女,若是她此时她再得罪了甘晴,无异于是给自己再招惹上一个大麻烦。
甘晴的来历没有人清楚,只是不仅这圣德书院中的院长,就连皇上也对她十分尊敬。
范师涵若早知道那个怪婆婆就是甘晴,她说什么都会赖在药园里,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书院里的动静闹得太大,有些胆小怕事的学子担心范师涵和这个道士再这么闹下去会影响自己的利益。
所以便偷偷的给院长通风报信。
甘夫子就是晴婆婆这件事情,旁人虽然不知晓,但院长心中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否则也不会任由甘夫子化名的晴婆婆在书院中药园中住了如此长的时间。
所以当此时的院长听说范师涵带了人去药园里寻甘晴和容欢的晦气之时,院长二话不说就带人赶了过来。
甘晴也好,容欢也罢。
这一个是名冠四国的医毒双绝圣手,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又是玄王爷救命恩人的长欢县主。
便是院长见到这二人,不得不卖二人几分面子。
可这范师涵倒好,竟然还主动带了人来寻甘晴和容欢的晦气。
当初范师涵做出那般德行有亏的事情,院长都念在她往日里勤勉恭顺,以及她父亲的面子上,小惩大诫,并未将范师涵的学籍从圣德书院中除名。
可却没想到,这范师涵竟是个如此不安于现状之人。
这才回雍都城没几天,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竟说他圣德书院中的夫子和学子是邪祟妖孽。
这怎么可能呢?!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他就不信真的有邪祟妖孽如此猖狂。
况且今日之事一旦宣扬出去,影响的便是圣德书院的名声。
日后前来圣德书院读书识字明礼之人也会越来越少。
想到这个后果之后,院长是怎么看范师涵,怎么不顺眼。
当初若是不一念之仁,早早的将范师涵从圣德书院中除名,收回她的学子令牌,这范师涵也就没有机会再带人来圣德书院兴风作浪!
真是悔不当初啊!琇書蛧
“你们都在做什么?!”
范师涵看到院长,便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提着裙摆朝着院长的方向磕磕绊绊的跑了过去。
“院长!你替我求求情吧!我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才得罪了甘夫子,求院长帮我求情,请甘夫子宽恕学子这一次吧。”
范师涵能感觉到,当院长出现的那一刻,之前那一直令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香味就不见了。
所以她才能有机会站起来跑到院长的身边。
想必这甘夫子再厉害,也是有几分忌惮院长的,否则也不会在院长出现的那一刻收了手。
可这甘夫子下毒的手段如此厉害,范师涵实在是害怕自己今日得罪了她,来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会下毒之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还是甘夫子这种下毒于无形的人。
范师涵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院长的身上,本以为院长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一定会替自己开这个口。
却未曾想到,院长看都未曾多看她几眼,甚至还十分失望的将自己的衣袍从范师涵的手中拉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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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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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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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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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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