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怎么和七爷交代,就见他远远的走了过来。
像是从医院里出来的夺命死神,她的周身笼罩着冷戮气息,从医院过往的人们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琇書網
孙晓阳硬着头皮走过去,板着脸:“七爷。”
顾西擎嗓音沉冷:“车开过来。”
孙晓阳去把车子开到正门处,从里面帮顾西擎推开车门。
可顾西擎却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屈腿进车。
孙晓阳发动引擎,小心翼翼的道:“零一身体怎么样?”
问完,他猛得想起什么,后怕的看去后视镜,只见顾西擎沉着脸坐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赶紧转头专心去开车,可不敢再乱说什么。
良久,后座忽然传来一道沉冷嗓声:“去苑景区。”
“好。”孙晓阳转动方向盘,往目的地前往。
苑景区。
躺在沙发上的小女生,穿着一件简单的睡衣,和顾巧通着电话。
最近心情不好,她也没怎么打扮自己,只躺在家里懒洋洋的盯着墙面上的时钟。
暗部处理一个苏语薇,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现在过去大半天,不知道处理好没。
思及此,她手心握着令牌更紧了。
忽然,院门外响起一阵停车的声音,她挂断电话,困惑的站起来。
光着脚走到窗户,她往下看去。
只见一排加长林肯停在院门前,中间那辆车门最先打开,顾西擎从车里下来后,前后几辆豪车的人同时下来,穿着统一举着黑伞。
顾西擎立在最前面,浑身透着一股冷冽的气势,唇角紧抿。
曾小乔放在窗台的手下意识攥紧,心慌得厉害。
她既然决定向苏语薇动手,也有想过顾西擎会来找自己,她强提一口气,眼睛却眨得很快,难掩心慌。
短短两分钟左右,房门外面传来整齐的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
曾小乔喉咙发干,站在原地,动都不知道动。
敲门声都没有,房门整个直接被人端开,站在中间的男人锋眉利眸,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如同从冰窖里探出来的,犹如冰刀划在她脸上。
他涔薄的唇划开,嗓音玄寒:“搜。”
话落,他身边那些着穿统一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进了屋,直接开始翻箱倒柜,把曾小乔的家翻得乱七八糟。
其中翻东西的声音都像是惊雷般,炸得曾小乔双手发抖。
而顾西擎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放,眼眸低垂,大手掌在沙发边上。
没一会儿,那些人来到他的面前,汇报搜索情况:“七爷,没找到。”
“没有。”
“二楼翻干净了,也没有。”
顾西擎缓缓抬起眼帘,漆黑的鹰眸泛着残冷的幽光,轻慢的移到站在窗台处的曾小乔身上。
曾小乔后背发直,开口说话声音发颤:“西擎……你在我家找什么啊?”
顾西擎没理她,冷声发出指令:“搜她身。”
曾小乔眼眸大瞪,她现在是穿着睡衣,连内衣都没穿。
他居然让一群男人来搜她的身,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她双手抱着肩膀,抗拒的往后退,身体直直的贴着冰冷的窗口:“不行!你不能让他们来碰我!”
顾西擎面若冰霜,垂眸。
众人短短两秒钟就围住了曾小乔,丝毫不带任何怜悯之心,七手八脚的拽住她的胳膊、腰肢以及她的双腿……
“别!别碰我,你们滚开!滚开啊!”曾小乔屈辱的眼泪直滚,抗拒的过程中头发沾得满脸都是,狼狈又无助。
但手心,始终不肯舒展开。
这满屋子的男人,都对她的泪水熟视无睹。
“找到了。”
东西是找到了,不过还在曾小乔的手里,她捏得死紧。
几个男人居然硬是掰不开她的手心。
顾西擎立起身来,朝着他们走近,宽大高伟的身影几乎挡住曾小乔所有的视线。
她蓄满泪水的眼睛,只映着他一人。
曾小乔弱小的身体是被男人们架起来的,右手被他们举起来,却握得死死的。
她鼻尖通红的翕合,出声:“西擎哥哥……我……我好疼。”
那几个男人下手没一个轻的,搜她身的时候像是钳子夹在她身上,柔嫩有身体被他们弄得很疼,特别是右手手指像是快要被他们掰断了。
靠右的男人汇报着:“在她右手里,刚摸到了,但是她握得太紧掰不开。”
顾西擎鹰眸幽深,不带一丝情感,大手抓住曾小乔的右手,手指用力硬生生的掰进她的手心里。
他的指节天生就很大,大手张开的时候像是能握住所有权力般,力气也大得惊人。
竟比刚刚那几个男的都要大,曾小乔强忍着握紧,可食指还是被掰开,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剧烈的痛意侵来,疼得她眼泪加剧,喉咙里呜咽声不断:“疼,你弄疼我了,西擎哥哥,别……”
顾西擎眼睫不眨,眸光沉如烬,对于她的哭咽充耳不闻,手中力道只加不减。
终于,曾小乔的右手被他完全掰开。
顾西擎把她手心里的令牌拿过来,拇指沿着令牌边缘细细揣摩。
得到了东西,几个男人松开了曾小乔。
她猛得伸手,要去抢顾西擎手里的东西。
顾西擎身形侧开,让她扑了个空。
身体失衡,曾小乔踉跄摔倒在地,泪水早就模糊她的眼睛,她开始看不清面前的男人表情。
“你不能拿走我的令牌!这是我爷爷给我的!”
当初顾西擎在加拿大开始建立暗部时,得到曾爷爷的指导跟帮助,那时他年龄还尚小,有雄心壮志却还失分寸,曾爷爷的全力指导让他少了很多麻烦。
打造令牌时,顾西擎特意多做一枚,送给曾爷爷让他共享暗部。
事隔多年,曾爷爷过世后,顾西擎几乎忘记了这枚令牌。
直至今天苏语薇差点出事,他才想起来。
这样一个小失误,险些害死了她。
顾西擎冷冷抬起鹰眸,拇指跟食指夹着令牌,用力把令牌屈至变形。
令牌本身打造的材料很珍贵,一般能难让它变形,顾西擎的手劲实在是大得惊人。
那块令牌却像是曾小乔的一片真心,被慢慢的捏成一团,揪心的疼意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他爬过来。
“不要,不要啊……西擎哥哥,不要……”
她明白,令牌的毁灭,意味着顾西擎跟曾爷爷的恩情两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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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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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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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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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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