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很大,代替墙壁笼罩成了一个房间,铁栏杆往上延伸形成一个鸟笼子的形状,上面还有个装饰用的挂钩。
从外面看,就是一只大大的鸟笼子!
司诺诚心里莫名有些抗拒,他不喜欢笼子,尽管空间够大,但还是让他莫名心悸,不能的害怕让他总想着把这笼子给摧毁掉。
但铁笼子太坚硬了,他打不开,只好赤着脚蹲在笼子边,拿了一根勺子刨地。
他白皙如玉的脚踝上套着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拴着小铃铛,走哪儿都是叮叮当当。
外面的人听到铃铛响就能辨别出他所在的方位。
此时笼子外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真是个傻子啊?居然拿勺子刨地,这地面能刨得开吗?”
“长得是好看啊,没看到二小姐当个宝贝似得,虽然是关在里面,可好吃好喝地当个祖宗供着,比那些待遇可好了不知道多少?”
“就是个傻子!”
“……”
埋头刨坑的司诺诚:“!”莫名有点生气了,但同时也有点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会委屈,就是,坑也抛不下去了,他把勺子从笼子缝隙里丢出去,打了那说悄悄话的人的后脑勺。
“啊!”那人被砸了,一看是个勺子,知道是谁了,气得要挥鞭子,被同伴拦下,“你不要命了啊!”
那同伴说着就朝笼子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见到那青年微红着眼怒瞪着他们。
面色如玉,立体的五官每一处都让人惊艳!
乖乖,生气都这么好看!
难怪那些少爷小姐总想着过来看一眼,有的还跃跃欲试,想抢人!
男人看了都心动啊!
就这张脸要是被鞭子伤了,那他们就别想活了!
被拦下的男人狠狠地瞪了司诺诚一眼,“我看你能活几天?”
他放了狠话不能甩鞭子便朝着地上的勺子踹了一脚,恍惚间发现勺子边上沾了点猩红,他也没在意,一脚踹飞后骂骂咧咧地走开,“我去换班了!”
“整天跟个傻子在一起,我都快成傻子了……晦气……”那人骂着离开没多久就有换班的人替代了他的位置。
但是谁也想不到,这位才换班下去的男人还没走出这层楼就头晕目眩,他在云浮梯上,看着梯子下面的巍峨高山,眩晕感来得太强烈,他摸了摸脑袋,摸到后脑勺才被那抹湿意给惊住,收回手,掌心的鲜血刺激得他双眸撑大。
怎么,怎么会?
“不好了,又有人从云浮梯上摔下来啦!”
不少人亲眼看到有个身影从云浮梯上摔下去,跌入山脚的空旷地界,“砰”的一声砸下来,人就死透了!
“这运气也太不好了吧,坐个云浮梯都能摔死?”
东方门阀的主峰名东方峰,像是为了昭告世人家族的威名能跟青山同在。
登峰路径两条,一是步行走路,二是乘坐云浮梯。
但能乘坐云浮梯都是在主峰有些地位的,最起码也是个族内旁系的弟子。
死的那个就是其中一个!
尸体很快被族人带走,那么多目击证人看着他从云浮梯上摔下来,后脑勺着地,脑袋就跟个烂西瓜似得摔得不像人样了,匆匆带离后便有人立马开始清洗地面,没多久就将沾血的石板清洗了干净。
议论声也没持续多久就散了,好像死个人在主峰上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根本不足以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
欺负他的人死了,司诺诚却浑然不知,他困了,他在圆形的大床上以自我保护的圈抱姿势将自己抱紧,闭上了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逃不出去,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他的大脑就像空了一块似得,所以他有时候总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出手打人是出于本能,打完后才一阵心悸。
很害怕!
他抱紧自己,无意间蹭着雪白的枕头,触碰的瞬间大脑里就有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他伏在一人的肩膀上,低声说了句什么,风是干燥的,夹带着黄沙,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索性闭着眼,双手搂紧了那人的颈脖。
是谁呢?
他把脸深深埋进了枕头,试图在空白的大脑里汲取到更多属于那个肩膀的安全感,但之后却再也没有想起来,直到他昏睡之际,他才无意识地喃喃。
“阿瑶,我难受!”
他声音喃喃,却不知道在他昏睡后无数道银丝争相恐后地往他身体里钻,从他的四肢血脉到经脉浸入,以海纳百川般澎湃的气势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身体的不适感很快消失,沉睡中的他紧皱着的眉头也松散开了……
此时的主峰峰顶,洞府内的黑袍人睁开了眼,他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年纪,只不过黑袍之下露出来的手却跟干枯的树枝似得,跟那张脸截然不同,看起来要苍老许多。
他起身走出洞府,看着外面的法阵,法阵是个圆,内嵌八个角的团,八角交叉的中心点里一条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八个角也分别有八根光柱,不过光柱的颜色是银色。
他看了一眼法阵,目光在细了不少的银色光柱上停留,皱眉,“不够了?”
突然小了这么多!
不多时便有人被叫了上来,那人无比恭敬地跪地匐拜,“老祖!”
“出去修阵的人回来了几个?”黑袍人语气冰冷。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那日在山前将东方胥打伤的长老阁护法。
“回老祖,只有东方胥回来了,不过,他失败了!”
“他去的可是司家?”
护法忙道,“是!”
老祖盯着那笔上个月弱小了许多的银色光柱,语气更冷了,“他失败了!”
护法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半响才听到了老祖发号施令,“告知族人,立马选派人手出关,务必要将司家那个阵法给修补好!”
他需要帝都第一世家的气运,但是司家在十几年前被毁过一次,阵法破损,他不得已派人进行修复,那一次任务很成功,却不想几个月前司家老宅又一次被摧毁,而这一次,修补的计划进行得就没那么容易了。
原本司家已经不在他的着重关注对象之中了,因为他已经快将司家的气运掏空殆尽,就等着司家破败衰亡了,可就在几个月前,司家的气运突然起死回生。
那气运线比之前他观察到的还要绵长,且还在不断增长,是现如今华国帝都所有世家之中气运最盛的一个。
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司家暂时还亡不了,这个家族比曾经的宗家家族命更硬些!
所以他又派人去修补那个残缺的大阵,暂时搞不清楚原因却并不妨碍他觊觎那旺盛的气运,以那气运的强势程度,就算再支撑他东方家族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如此难得的寄生物,他怎会放过?
得了命令的护法大人立马发布召集令,在东方胥失败归来时,长老阁就预料到召集令很快就要下发,果不其然。
原本每两年一次都要选派族人出关去完成任务,这一次,因为东方胥太废物,召集令提前发了!
护法离开后,老祖又绕着那阵法走了一圈,发现那八根银色的光柱又细了一些,因为供给灵气的减少导致了那中间的血色光柱都闪了一下。
老祖:“?”
这一片天地因为外界气运和灵气的蕴养从来不差灵气,怎么会这样?
是灵气外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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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古镇边,东方胥抓了张纸跑到了陆瑶面前,递给她。
少女扎着高马尾,身上换了套跟这里面的人相差无几的粗布短打,她今天已经绕着这个镇走了一圈,看到了不少被打残或是被毁容的女人。
东方胥把重要消息带回来后发现陆瑶身边的桃炎还神情恍恍惚惚着,他低声问,“怎么了?”
桃炎受了惊吓似得,“刚,刚刚,碰到了之前那个……”
桃炎自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东方胥的家里,这还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来,她很害怕会碰到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所以出门时她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陆瑶就不同了,她连脸都不遮一下,所以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东方胥离开后,就有人跟在她们身后了。
更让桃炎绝望的是,捂得这么严实的她还是被曾经买下她的男人发现了,他们带着人一路气势汹汹地围住了她们!
东方胥这才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然后呢?”
“然,然后……”桃炎浑身开始哆嗦,眼里有恨意,有恐惧,但也有大快人心的激动!
看完召集令的陆瑶替她回答了。
“我杀了!”
东方胥:“!”
是她的作风!
很多时候东方胥都会有一种错觉,没了司诺诚的陆瑶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机器!
就像现在这样,好像杀人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在外面的华国领地还有道德和法律约束,但到了这个强者为尊的地界……东方胥突然有点想替那些所谓的族内天骄齐齐点满一座山的蜡烛!
“拿来!”陆瑶冷漠出声。
东方胥立马从思绪中回神,将挑战贴递到了她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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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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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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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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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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