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条我送你出去公司的事,你不再插手,第二条我送你进去,一日三餐无忧。”
“李斯!”男人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冲上来扒下他一块肉。他呼出一口气,缓和道:“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
李斯听出来,他想说的应该是:公司也有他的份。
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语气轻快:“你如果不选的话,我可以帮你选。至于你满不满意?我就不保证了。”
男人剧烈的呼气,眼睛赤红瞪着他。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而错乱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推开。
看见来人,李斯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李媚在医院这时不会回来。
进来的女人先是看了一眼李父,然后才转向李斯。
李父看见她,眼睛一瞪,呵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呆着,跑回来干什么?”
女人是李父娶的第二任妻子,家庭不算富裕,但在D氏也算过得去。和李父有个女儿,今年十二岁,比上面的李斯李媚整整小了十多岁。
出事的前一天,李父把她和自己的小女儿送回岳父家,千叮咛万嘱咐,他没有去接不许回来。
等了近一个月,没一个好消息,得到的全是坏消息。每天心惊胆战着,还要哄小女儿,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进去了,怎么还等得了?
趁着女儿睡觉的空当,再也忍不住跑回来了。
当然,她也有得到小道消息。她只是个小女人,只是希望自己丈夫好好的,仅此而已。
她没回答李父,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停在李斯三步远的距离,抿着唇:“小斯,阿姨没别的请求,阿姨也知道他不是个好父亲,可小麦还小,她不能没有父亲。你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什么都不要,好嘛?”
她语气放的很低,眼睛带着恳求地看着他。每一句话都说的特别真诚,她一直以来确实谨小慎微,从来没有找过李斯和李媚的麻烦,甚至有时候还会帮着他们说话。
李斯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感情,犹如陌生人。
他母亲是生病去世的,她也是在第三年嫁进来的,婚后一直勤勤恳恳,没做过不该做的事,并且早年一直没有受孕。
李斯摩擦着手指,不耐地皱起眉,没回答她而是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再次问:“你的选择?”
女人也看向丈夫,眼底带着祈求。
男人顶不住她这样的视线,尽管心里再是不甘,憋着一口气,咬着牙:“行,我答应你,我走,总可以了吧!”
女人听见这句话,眼眶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出来。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拭去,扭头看向李斯。
带着小心翼翼,似是生怕他不答应或者反悔:“小斯,你看他也答应了,”
李斯没由她说完,打断她,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行,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随时可以送你进去,尝尝坐穿牢底的滋味,不信就试试。”
男人因为他的话愤怒的全身发抖,女人移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安抚好男人,扭头感激道:“小斯,谢谢你!”
这是女人进来,李斯第二次睁眼看她,探究她……很久问出一句:“他这样的人,你到底看上他哪点?”
女人有点惊讶有点愣,下意识思考了一下。略微踌躇地开口:“他对我好。”
李斯背对着门,身后女人扶着男人缓慢走出去,小心的带上门。
他耳边是女人刚刚的回答。
“他对我好。”
回想,李父对她这个妻子是真的不错,相比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李斯的母亲,完全没法比。说起来,他的母亲无论学识门第,性情都是极好,唯独不得李父的喜欢。
如果不是他,她原可以过的逍遥洒脱,找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生不生孩子都不重要,她会过的很幸福。
一场政治联姻,将她拖进了这个骷髅洞,直到死也摆脱不了。
李斯心情一下不好起来,烦躁的扯了扯纽扣,力气过大一下将上面三颗都崩掉了。衣襟大开,露出里面的肌肤,和隐约可见的一点。
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近,看见这一幕“渍渍”两声,似嫌弃似讽刺。
“你来有什么事?”语气不耐,显示着主人这一刻内心的烦躁。m.χIùmЬ.CǒM
男人在李家有一周了,平时大部分时间呆在自己的房间,不会随意出来走动。这一点李斯表示很满意,可为什么偏偏挑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男人像是没听出来他的不耐,坐在沙发上:“刚刚那孬种样是你父亲。”顿了顿他又道:“这种人能生出你这样的种,真是难得。”
李斯额角青筋直跳,看着不请自来的人,强压下内心的暴躁。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没事请你出去,不要随意走动!”
男人正眼看着他:“怎么,不想对付傅云霆了?”
这会还真说不准,李斯打量从始至终带着口罩的男人,似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除了极致的疯狂,什么也没有。
他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
反唇相讥,直接抵在男人的痛口上,按压下去:“一周时间都过去了,人家还好好的,之前说的话过了吧!?”
看着脸色阴沉下来的人,李斯心里一阵痛快,瞬间压过了心底的抑郁。嘴角一勾,“不是说能让他疯?”
“闭嘴!”
“……”
显然被他的话激怒,男人暴躁地瞪着他,不过很快他又平复下来。
“别说这样的话刺激我,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
李斯不置可否,他这副似信非信的样子,彻底惹怒了男人。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丢下一句“你等着瞧好了”就消失在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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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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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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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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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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