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尘说的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经过今夜,林蔚苒再也不敢用“温情”这样的词来形容冷酷无情、穷凶极恶的陛下了。
从前床笫之私,林蔚苒总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现在才知道,她何止任凤卿尘宰割啊?她简直是被爆炒好吗?
还是加了辣椒姜葱大蒜,在大火的炙烤下和热油的灼烫下被炒熟的那种,入口烫嘴、香辣劲爆。
凤卿尘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一通,全然不顾她的承受能力和苦苦哀求。
“陛下,奴婢累了,能不能歇会?”卑微宫女在线求助。
“还能说话,证明还不算太累。”冷血陛下断然拒绝。
“……”
最后,林蔚苒真的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了,香汗淋漓、生无可恋地阖上了眼眸,凤卿尘这才意犹未尽地饶过她。
牢房里四处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凤卿尘身上的乌木沉香味,因为出了一身汗的缘故,气味显得愈加浓烈。
林蔚苒对这个气息很是依赖,头埋在他胸口,睡得又香又沉。
他一手按在她光洁的背上,一手轻抚她饱满的樱唇,眼底一抹冷意一闪而过。
“你倒是睡得香甜。”一脸毫无戒备、顺从乖巧的娇憨模样,落入他眸色越来越晦暗的眼里。
如此天真单纯,怕不是为了专门制服男人所学的手段吧?
想到在他之前她就有过别的男人,他的心就如烈火灼烧般难受。
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大人”,是不是就是指使她潜伏在他身边、伺机下手的人?
目的又是什么呢?这玉琦国的江山?
还是他凤卿尘的命?
凤卿尘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不禁有些期待。
猫鼠游戏,他最是爱玩,不过从前都是他当那躲在暗处的老鼠,凭一己之力将势力庞大的猫扳倒。
这次,也让他来当一回阳光下的猫,等待那一只躲在阴沟里、自以为是的老鼠找上门来。
牢里温度比起潜龙殿的低太多,林蔚苒怕冷,睡梦中依然会无意识地寻找温暖的热源,不仅手要抱紧热源,脚也必须搭上去。
她娥眉轻蹙,一边睡一边在心里嘀咕:这热烘烘的东西怎么老企图离开她啊……
“你做什么?是想再来一次吗?”
一句带着冰渣子的声音响起,林蔚苒顿时被惊醒,发现自己正如无尾熊般紧贴在凤卿尘身上,而他俊美的脸上明显透着不耐烦。
昨夜的场景瞬间涌进她的记忆里,她被凤卿尘反反复复吃干抹净了无数次……直到说不出话来为止。
林蔚苒睡意顿时全无,连忙松开他卷着被子滚到一旁,涨红着脸看他慢条斯理地起身更衣。
陛下简直是加强版的督公大人,她毫不怀疑他有将她耗死在地牢大床上的能力。
他哪里是在享受鱼水之欢,他分明就是想跟她在床上同归于尽!
“还愣着做什么?不用起床更衣?”他凤眸瞥了她一眼,见她还跟鸵鸟似的蜷在被窝里,忍不住呵斥道。
“哦!”她勉强地从温暖的被褥里伸出手来,作势要帮他更衣。
“朕说的是你自己!”他咬牙切齿道。
稍后小林子会带着朝服来地牢里给他换,若看到她这幅模样……
即便是内侍,他也不想她被多瞧了去。
“哦!哦!”林蔚苒手缩回来,连忙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穿衣服。
老天,这地牢可真冷啊!穿衣服的时候,她哆哆嗦嗦、瑟瑟发抖,努力了许久,才将那几乎冒着寒气的衣服穿到温暖的躯体上。
煎熬啊,简直!
穿上衣服后再笨手笨脚地帮凤卿尘理衣袖、整领子,羡慕他一身的好体质,在那么冷的地方依旧不怕冷,身子暖得跟火炉一般。
想到自己昨晚抱着这个火炉睡了一夜,她的眉梢眼角不禁都染上了甜蜜的气息。
小林子也来了,带着凤卿尘的朝服,毕恭毕敬地呈上来。
林蔚苒接过朝服,继续笨手笨脚地帮他换上。
“为何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宫女,你伺候更衣还是如此不熟练?”凤卿尘问道。
“因为以前都没做过这些活啊!”林蔚苒不知道他在刻意试探,以为他只是嫌弃她做事不利索,于是自顾自地编故事,“从前在太子府,做的都是些粗重活,是身份最低下的宫女,伺候更衣都是身份高的宫女能做的,哪里轮得上奴婢?”
粗重活?
他垂眸看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就算左手有伤痕,也看得出这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他心里冷哼一声,说她是千金小姐他还相信,说她是干粗活的宫女?莫非以为他是个好糊弄的昏君,连这个都看不出?
到底是哪个没常识的,把这样的女子安插在他身边,也不事先把她的技能和身体特征合理化?
是她念念不忘的“大人”吗?
有趣,他倒想看看那个“大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陛下,奴婢有一事请求。”帮凤卿尘穿好朝服后,林蔚苒眼眸亮晶晶、讨好地看着他。
“说。”
“能不能把五儿姑娘放了?”
“她诬陷你,你还想把她放了?”他眉头轻蹙,凤眸微敛,隐隐有些怒意,“若不是朕相信你,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对敌人心慈手软,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情。
“奴婢有陛下信任,就是免死金牌,不会有事的!”林蔚苒巧笑倩兮,“陛下,奴婢想放了五儿,正是要她配合指证幕后指使之人。她是死士,自然不敢出卖雇主,怕被报复。如果放她回去跟家人团聚,她知道危机已经解除,反倒愿意说出实情。”
凤卿尘眸光微闪,看来她并非真傻,还会收买人心。
于是点点头:“可以一试。”
“谢陛下!”
笑容刚刚绽放,凤卿尘就丢下一句让她再也笑不出来的话:“那个江湖故事的话本,尽快给朕找来,朕要看。”
笑容瞬间僵在她脸上。
“是~”林蔚苒垂眸扁嘴,还得去找个话本给他,真要命!
可恶的凤轩璃,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陷害我,我也不会猜出五儿是死士的身份,更不用为了打消凤卿尘的疑惑而杜撰有这样一本江湖故事的话本。
看她苦着一张脸,凤卿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知道这是她编出来糊弄他的,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圆这个谎。
一想到她为难的模样,凤卿尘心情就十分愉悦,连走路的步伐也轻了许多,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就连小林子也被他的心情感染到,心里对林蔚苒啧啧称赞:
林姑娘,能让陛下如此高兴,真有两下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双叒叕是凤卿尘吃自己醋的一天。
小林子:“陛下对林姑娘是真的宠爱,每次见到她总是嘴角上扬,喜上眉梢。”Χiυmъ.cοΜ
林蔚苒:“你对宠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明明是因为成功为难到我而高兴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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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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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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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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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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