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在上面揉搓了半天,她觉得自己耳垂上的肉差不多快被揉熟了,才好不容易等来一阵刺痛,她反倒松了口气:耳洞总算顺利打好了。
凤卿尘托着她的后脑勺,凑近她的右耳垂,细心地将血迹舔舐干净。
还好,右耳耳垂留的血不多。
林蔚苒头皮一阵发麻,总有种被吸血鬼盯上的感觉。
“陛下,你每次给人打耳洞,都这样除去血渍的吗?”她战战兢兢地问。
凤卿尘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这是朕第一次给人打耳洞。”
林蔚苒一脸黑线,都没有实操过就直接给她打,他是把她当练手吧?
“陛下,口水里有细菌,你这样舔,不太好吧?”
“什么是细菌?”
“就是脏东西,会让人生病的。”
“你敢嫌朕脏?”他挑眉,俊美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不悦。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了保住小命,她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幸好今夜凤卿尘的心情不错,他将耳坠从锦盒里拿出:“来,朕给你戴上。”
耳坠戴好后,他拿了镜子给她看。
不得不承认,这耳坠真的很适合她,虽然极小,却灵动十足,稍微动一下,耳坠就摇曳舞动,如跳跃在脸颊边的音符。
把她五官点缀得更加生动可人。
“谢陛下,奴婢很喜欢。”虽然被打耳洞有些疼,不过在好看面前,有些疼痛真的可以忽略。
他眸光幽暗,红唇微勾,从水袖里拿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玉石,看那质地和颜色,跟她耳坠上的是一样的。
“这是?”
“跟你的耳坠是子母玉,你耳坠用的是子玉,朕手上的是母玉。”
“哦?”她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传音玉?还是听玉?”
她的脑子飞快运转起来,如果凤卿尘想用这个耳坠来监控她,她得怎么应对?
“都不是。”他嘴角噙着森然的笑,一字一句道,“这是很罕见的子母玉,子母玉之间可以通感,若朕在这母玉上加冰,你就会感觉冷,若朕在母玉上燃火,你就会觉得烫。”
林蔚苒一脸疑惑。
“陛下,这子母玉听起来功能还是蛮高大上的,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实际意义?”
想让她感受冷热,何必费那么多劲儿,只要他一声令下,别说冷暖了,酸甜苦辣她都得认命尝一遍。
“自然有。”凤卿尘摩挲着手中的玉石,随着他修长手指的拨弄,一阵酥软的电流从她的耳朵处缓缓传遍她全身。
那手指的动作好像就流连在她身上一般。
她脸一红,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果然他的手不再碰那母玉,她就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
她恍然大悟,面红耳赤:所以凤卿尘想用这块母玉隔空撩拨她吗?
简直太羞耻了!
“你脸红什么?朕可不是为了挑逗你才让你戴耳坠的。”他慢条斯理地说,“朕是为了用它来控制你——若你有天敢离开朕,朕就在母玉上下毒,到时候就算逮不到你,也能令你毒发身亡。”
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脊梁,看着凤卿尘宛若谈论天气的淡漠神情,林蔚苒有些毛骨悚然。
她条件反射地去扯那耳坠,发现怎么都扯不下来。
“戴上了就取不下来了。”他慢悠悠地说。
她惶恐不安,哀求道:“奴婢不要这个耳坠,陛下求你帮奴婢取下来吧!”
过段时间,等魏怀书的腿好了,她还得跟他一起离开玉琦国,去创建一个新的国家呢,要是被凤卿尘发现,在母玉上下毒药,那她就必死无疑了。
这小小的耳坠,原本以为是他给她的新信物,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给她的夺命符。
他待她,为何如此残忍?
凤卿尘凤眸微眯,眼底暗潮翻涌、戾气横生:“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离开朕?”
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她泪眼朦胧,只觉得眼前这男人陌生得可怕。
他并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想要掌控她的所有。
若她有天忤逆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杀掉,一丝怜悯都不会有。
“陛下这样做,跟变态有什么区别?”她咬牙切齿地问。
“什么是变态?”他挑眉,这个词陌生得很。
“就是禽兽那样的人!”
“原来如此。”他不怒反笑,“朕还可以更禽兽一些。”
林蔚苒:“……”
她心灰意冷地躺在玉雕龙床上,用双臂把自己圈起来。
不帮魏怀书成为一代明君她得死,离开凤卿尘她还是得死。
横竖都要死,她又何必活着?
还折腾那么多?
为什么她的命运如此悲惨?她明明只想好好活着。
越想越伤心,她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从巢里跌落在地的雏鸟,好不可怜。
凤卿尘看着她痛苦泪流的模样,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闭嘴,吵到朕睡觉了!”声音如万年冰寒,丝毫没有温度,更谈不上怜惜了。
林蔚苒立刻噤若寒蝉。
她把头埋进锦被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冷哼一声,翻身继续睡觉。
她越是想取下这耳坠,他越是觉得她计划着要离开他。
所以,绝对不会如她所愿。
想离开他?做梦!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睡到半夜,他忽然被她的哭声吵醒,正打算呵斥她,却发现她眼眸紧闭,看起来似乎是在梦呓。
要命的是,她嘴里又开始“大人、大人”喊个不停。
他面容冷峻,伸手去拍她的脸:“醒醒!醒醒!”
只见她脸色潮红,肌肤滚烫,蛾眉轻蹙,似乎很是难受。
糟糕,她发烧了。
他将她抱起来,端详,才发现她的两个耳垂都肿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他的口水太脏导致的?
凤卿尘有些郁闷,又听到她边啜泣边喊“大人”,心中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到底是谁,让她如此依赖,每次梦呓都喊?
人在无意识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往往是最重视最信赖的人。
一个宫女,能被她称作“大人”的皇宫男子实在太多了,如果要排查肯定要费一番周折。
而且,他很烦躁地意识到,只有他不可能是她口中的“大人”。
因为他认识她的时候,他已经是“陛下”了。
“告诉朕,你的那个‘大人’究竟是谁?”
他低头,有些咬牙切齿地问。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肯定会想办法把那个人解决掉,早点断了她的念想,才不会想离开他。
“……大人,他好变态,居然逼我戴子母玉,想用毒弄死我,呜呜呜~”
凤卿尘:“……”
听着她无限委屈的控诉,他有些无奈,摩挲着她肿胀的耳垂:“你就那么不喜欢朕送你的耳坠?”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轻低语了一句:“也罢!”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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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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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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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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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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