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绣画?”
“就是这个!”她连忙从怀里掏出绣着凤卿尘画像的绣画,献宝似的展开给他看,“这个是奴婢用晚上睡觉的时间为陛下做的,打算送给陛下当寿辰礼物,陛下你喜欢吗?”
凤卿尘还没见过能将人物绣得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绣画,绣画里的他容颜俊美,神情温润,带着魅惑众生的笑意。
像他,又不似他。
难道是她心目中他的模样吗?
见他目光总算柔和下来,不再带着渗人的阴毒,她连忙开始卖惨:
“陛下,奴婢为了做这个,手指头都扎破了好多次,可痛了,你看!”
她把手摊开在面前,十根纤纤玉指上,果然都有红红的针孔扎过的痕迹,尤其是食指,针孔密密麻麻的,皮肤又红又肿。
他嗤笑一声:“你不是说自己想当绣娘?哪个绣娘会跟你这样?”
“因为奴婢太困了嘛,边打瞌睡边绣的,所以就扎破了嘛!”
他想起她困倦地小鸡啄米的模样,心中郁结的怒气顿时消散不少,接过绣画:“看在你那么用心的份上,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你的贺礼了。”
“陛下能收下真的太好了!”她打铁趁热、乘势而上,“奴婢上次拜托陛下帮忙转告医仙的事情,陛下转告了吗?”
凤卿尘手里的动作一滞,脸上有有些不悦。
原来她费尽心思做绣画,是因为有求于他,并非单纯为了讨他开心。
“医仙不在京城,朕暂时也没跟他见上面。”他语气冰冷地睁眼说瞎话。
实际上,她要给医仙的那张纸条还在他寝室的书桌抽屉里躺着。
“哦!”掩盖不住的失望展露在她脸上。
她的生命倒计时早就开始了,可她还什么都没办成。
每天都在数着有限的生命期限,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报恩什么的,医仙并不会放在心上,你有那么多时间,不如做些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比如讨他开心之类的。
“陛下怎么知道医仙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医仙也在等奴婢报答他呢!”
见他露出不屑的表情,她连忙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医仙看到奴婢给他的纸条,马上表示要见奴婢,陛下就必须答应奴婢一件事情!”
“若他没有呢?”
“那奴婢就任陛下处置!”
他微敛凤眸,目光锁定在她脸上,盯着那双乌亮的眼眸,忽然绽放出绮丽的笑容。
太久没见过他的笑,那一瞬间她居然有种被幸福击中的幸运感。
好像看到绚丽的烟花,周遭的一切都灿烂了起来。
“好,若医仙不想见你,那你就当朕的宠物,朕要如何对待你都可以。”
说这话时,他颜色迥异的眼眸里浮现出诡异的光泽,有点像猎物捕食前的兴奋神情。
林蔚苒:“……”
行吧,陛下你已经凭实力完全坐实了变态的人设了。
这其实才是凤卿尘的真面目,毫无温情、变态残忍到骨子里。
对他来说,她不过是可以玩弄于掌心的宠物罢了。
她很迷茫,到底是因为被抽离了跟她在一起的记忆,凤卿尘才变成如今这幅嗜血冷酷的模样,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只不过从前的他善于在她面前伪装罢了。
不管哪个原因,理智都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危险!远离他,越远越好!
他根本就不是你能把控的,若你不幸落入他的掌心,就连逃走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可本能却跟理智背道而驰,她总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无限渴望,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Χiυmъ.cοΜ
以往的甜蜜,她做不到只视作美梦一场。
看她又露出那种宛如落入陷阱幼鹿的恐慌神情,他有种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若能在这种惊慌失措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撕咬蹂躏她,应该是种很有趣的体验吧?
他开始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了。
“怎么,你怕朕?”
“夫人很怕本座?”
相同的面孔,相似的询问,林蔚苒有一瞬间迷失在回忆中,凤卿尘曾安抚她:“夫人莫怕,本座又不会吃了你。”
她怔怔地开口:“我不怕,你又不会吃了我。”
他修长的手指揉搓在她的樱唇上,表情高深莫测:“朕可没保证,不吃了你。”
林蔚苒没有回答,从她选择重生回这个世界,她就已经把感情的操控权毫无保留地交给凤卿尘了。
成败对她来说,没有实际意义。
她只想尽快完成创世者交给她的任务,好在这个世界活得长久一些。
这样,也许跟他长相厮守的机会更大些吧?
“既然你来了,那今夜就由你侍寝吧。”他淡淡地下达一个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命令。
“是。”
“别又想动什么歪心思。”他警告道。
“……是。”
事实证明,她根本不需要用到“清心寡欲”的迷药,因为陛下并不热衷对她进行霸王硬上弓的活动。
督公大人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凤卿尘是禁欲系,比起缠绵悱恻,他更喜欢杀戮和折磨。
林蔚苒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自己已经毫无瑕疵的光洁背部,以为他会礼貌赞美几句,谁知道他虽然很满意祛疤膏的效果,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膈应得慌:
“以后朕可以随意割破你的皮肤,反正可以用祛疤膏恢复如初,就是有点痛罢了。”
她发誓这辈子都没听过比这个更变态的言辞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督公大人吗?
唉,被宠爱呵护的时代,再也回不去了!
熄了灯后,林蔚苒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想用睡眠安抚自己难过的心情。
凤卿尘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等朕睡着了你再睡!”
林蔚苒:“???”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当皇上都那么拽的吗?连人家的睡眠都要控制?
她敢怒不敢言,只能顺从地应了声:“是!”
结果,阎王又丢过来一句话:“再让朕听到你梦里喊‘大人’,朕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黑猫猫!”
趴在床底的黑猫猫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好奇地仰起头朝床上看了看,眼睛发出绿莹莹的诡异光泽。
林蔚苒捏着自己柔软的舌头,欲哭无泪:还是等凤卿尘睡着了再睡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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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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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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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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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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