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尘信步走进宅邸,产婆们连忙上前汇报:“启禀督公大人,胎儿太大,周国夫人经历了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现在情况不太妙。所幸的是,孩子无事,很是健康。”
说完,一个婢女将婴孩抱过来给他看。
孩子捏着拳头奋力哭着,哭声洪亮,十分健康。
“甚好!”他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走进产房,身后跟着的小林子连忙大声道:“大人要探望周国夫人,立即清场!”
婢女们连忙将屋里的血渍清除干净,又一路点上香薰驱除血腥味。
产床上,凤冰琼虚弱无力,抬眸看到凤卿尘,嚅嗫着开口:“督公大人……太上皇来了吗?”
“太上皇近日身体欠安,如今在长生殿休息,恐怕来不了。”凤卿尘语气淡薄道。
凤冰琼一脸失望,但想到自己刚刚诞下皇家龙脉,便又强忍着打起精神来:“吾儿是魏家血脉,还请让太上皇给他赐名。”
“赐名之事自会安排,周国夫人不必挂心。听闻周国夫人此次生产耗损过大,还请多多休养。至于小储君,本座会安排人精心照顾,今日便带走。”
凤冰琼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吾儿自然在我身边养着,为何要你带走?这是太上皇的意思吗?我要见太上皇!”
“恐怕不能。”凤卿尘面无表情道,“周国夫人,您的身份不利于小储君在皇室立足,念在你生产有功的份上,不将你遣送回周国,但你从此再无自由,需日日在这宅邸里生活。小储君长大后亦不会跟你相认。”
凤冰琼大惊失色:“怎么能这样?我不信太上皇会如此狠心,我要见太上皇!”
“这并非太上皇的意思,是本座的意思。”凤卿尘冷冷地说。
“大胆奴才,储君之事岂容你做主?来人啊,快去通知太上皇,督公要害我们母子!”
喊了半天,奴仆皆无人应她,她心中的绝望渐渐腾升而起,哭丧着脸问:“你是太上皇后的人?”
“非也,本座算起来,还是周国夫人的亲戚。”
凤冰琼嘲讽地笑了:“亲戚?我可不记得我有个阉人的亲戚。”
“周国夫人确实记性不太好。”凤卿尘摘下青鬼面具,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俊美容颜来。
那熟悉的面容,让凤冰琼惊慌失措,她战战兢兢脱口而出:“你是妹妹的……儿子?”
“正是。”他声音冷冽,“当年要不是姨母把秘药给太上皇后,也不会导致本座母妃悬梁自尽,让太上皇怀疑本座的血统。说起来,本座今日阉人的身份还是周国夫人的功劳。”m.χIùmЬ.CǒM
凤冰琼面色发白,她努力地为自己辩解:“当年我只是一时糊涂……再说若不是太上皇后天天给妹妹服毒,最后也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你应该找太上皇后报仇才是!”
“本座已经报过了。”凤卿尘面色如常,“在来探望姨母之前,太上皇后已经薨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跟妹妹面容相似的男子,一丝寒意从后背腾升而起。
印象中,她的妹妹柔弱无比,怎么会生出如此胆大狠厉的儿子?
连太上皇后他都能轻易杀死,那要置她于死地,岂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害怕的泪水顷刻而出,她不想死,不想死!
“督公大人……不,三王爷,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周国夫人好好养身体,往后每日在此上香忏悔、祭拜我母妃亡灵,不得踏出宅邸半步。余生让你深刻体会跟子女相离的痛苦,那亦是我母妃的痛苦。”
阴阳相隔,永不相见,他跟他母妃,亦是这样过来的。
凤冰琼不敢讨价还价,只能哭着应诺了。
凤卿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下人将婴孩带到其他地方安置,这才打道回府。
这一来一回,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回到督公外宅,已是深夜。
他去浴房沐浴一番后,才回到寝室。
林蔚苒已经睡熟了,被褥里满是暖意和她独特的体香,像是在对他做无声的邀请。
他掀开被子就将自家夫人拥入怀里,灼热的吻带着侵略的意图落下,一个比一个深,一个比一个烫。
林蔚苒睡得正香,被扰清梦有些不高兴,缩成团子般企图避开他骚扰,无奈拗不过督公大人的不依不饶,渐渐睡意全无,只能满是怨气地假意配合。
张开眼眸,却看见他那双发着金光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灼人,竟让她生出几分怯意。
他总是吃特制的药物隐藏异瞳,若异瞳呈现,则表示他起码有个把月没吃药了。
不怕被宫里其他人识别出身份吗?
“大人,你……”
“叫夫君。”他声音微哑,透着丝丝忍耐。
“夫君,你……”
“乖,让夫君好好疼你。”磁性十足的声音听在耳畔,别有一番魅惑的意味。
“……”
夜阑人静,月光倾泻。
芙蓉帐暖,长夜漫漫。
林蔚苒企图从督公大人滚烫的纠缠中逃脱出来,她的手被十指缠绕地紧扣在枕边,身子被压着,像受刑一般维持着某种弧度。
他今夜如此凶狠,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跟她在这床上同归于尽。
她香汗淋漓,面色酡红,张着樱唇,吐出带着湿濡的气息哀求他,他眸光微沉,停了停,哄道:“叫卿尘。”
“卿尘。”
“真好听,再叫一句。”
“卿尘,卿尘,卿尘……卿尘,我累了,想睡觉……”声音里分明带着哭腔。
他不语,吻上她的唇,把她唇齿间的呜咽吞入腹中。
“大人若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她避开他的吻,断断续续地说。
只要不折腾她,她愿意帮他解忧。
“本座今夜已将心事都解除了……”
他夫人以为他心情不好才如此凶猛,实际上恰好相反。
积攒多年的仇已报,他心情畅快,只想庆贺一番。
与夫人酣畅淋漓地纠缠,也是一种庆贺方式,并且是他最喜欢的方式,没有之一。
督公夫人对督公大人这种不管不顾的索求很是不满,她趁他不注意,狠狠在他肩上咬上一口。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吗?
他不怒反笑,等她咬完了,听他有些兴奋的愉悦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夫人咬完了,接下来轮到本座咬了。”
林蔚苒:“……”
她欲哭无泪,谁来救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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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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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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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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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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