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抿了抿唇,“那个沈神医,明明是阿瑾,曾经我见过的,为何他会在张知遥身边?”
姜酒挑了挑眉,她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哦,你看见的那个人,是阿瑾,跟今天的那位沈神医不是同一个人。”
“是吗?”姜钰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过今日沈遇白的言行举止,确实与当日的阿瑾截然不同。
“可是,为何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
姜酒不假思索道:“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姜钰嘴角一抽,这个理由,一点信服力也没有好吧。m.χIùmЬ.CǒM
不过出于对姜酒的信任,姜钰没有追问下去。
离开皇宫的时候,姜酒正好碰见了张知遥与沈遇白,张知遥对她熟视无睹,原本苍老的容颜,因为这次打击,似乎又老了几分,背都显得有些佝偻了。
沈遇白走在他身后,路过姜酒时,还冲她暧昧地眨眨眼。
姜酒默不作声地勾了勾唇,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沈玉卿站在长阶上,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
从沈遇白出现,他便起了怀疑。他见过沈遇白,但是那个时候的沈遇白,跟现在的沈遇白,除了容貌,其他的简直天差地别。
一开始沈遇白也不敢确定,但是后来,他无意间看见了姜酒对沈遇白打的手势,便几乎能断定沈遇白就是阿瑾,他们是认识的。沈遇白又为何成了张知遥的人,沈遇白不解其中过程,却也大概能猜到,或许这是姜酒安插在张知遥身边的眼线。
今日之事跟姜酒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确定,姜酒的这盘棋,已经开始逐渐布局了。
皇宫的变故瞒不住众人,秦砚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魏子晴假孕被贬为奴、苏胭择日处斩、魏仲林被贬、苏易被夺兵权等劲爆的消息,炸得大家都回不过神来。
苏易一回到苏府,柳氏尚未向他求证所听到的消息的真假,苏易便气冲冲地要去祠堂,把苏胭驱逐出族。
得知苏胭命不久矣,苏易又被贬官夺权,甚至还要将苏胭断绝关系,柳氏直接晕死过去。
柳氏倒了,含霜正关着禁闭,苏易被贬官,丢尽了颜面,发了好大一通火,整个苏府乱成了一锅粥。
苏辰还得处理苏胭惹出来的麻烦,而姜汐也不得不暂时接受后宅的事,也只有姜酒吃得最饱,还抽空洗了个澡。
湿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屋内多了一道身影,那个桌前的人,不是容肆又是谁?
“头发又不擦。”
容肆皱着眉头,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仔细地帮她擦着头发。
姜酒惊喜地抬头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容肆把她的脑袋按了回去,嗓音低沉。
“怕你又惹出了什么乱子,过来看看。”
姜酒不满道:“你不应该说,因为想我了才来的吗?”
薄唇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只听他轻哼一声,“想得美!”
擦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她的头发擦干了,那又黑又长的青丝散在脑后,几缕不安分地落在她的脸侧,刚洗过澡,身上似乎也染了湿气,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白皙的脸颊透着莹润的粉色,就像水蜜桃似的,又乖巧又可口。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容肆把人搂入怀中。
“困了?”
“今天有点累。”姜酒的声音软软的,趁机搂着容肆的细腰,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少女柔软的身躯贴在怀中,容肆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悸动。
“别闹。”
感受到他的情动与压抑,姜酒咯咯一笑,变本加厉地撩拨他。
“苏九。”容肆捏着她不安分的手,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威胁,“乖一点。”
姜酒不满,“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容肆低笑,“不过才几日,倒是你,这几日来可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天地良心,这几日我可乖了。”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容肆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平日里那么精明张扬的人,此刻在他怀中乖巧得像只小绵羊。
容肆忍不住俯身,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奖励。”
姜酒被他撩得心神激荡,将人扑倒在床上。
“一个吻怎么够?”
二人闹了好一会儿,姜酒实在困了,在容肆怀中沉沉睡去。
容肆陪她躺了一会儿,见她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帮她掖好被角,正要离开,却看见了床底下露出的一角布。
以为是她的衣裳落在床底下了,容肆伸手将那块布捡起来,但明显的重量,让他微微讶异。
将整个包裹取出来的时候,容肆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犹豫了一下,容肆还是打开了包裹,待看见里面的九龙玺时,容肆神色微微震惊,情绪又有些平静。
他非皇室中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九龙玺,但是这枚玉玺底部的刻印,正是姜氏皇室的象征。
若是皇宫丢了玉玺,不可能无声无息,那这一枚玉玺,到底哪里来的?
容肆忽然想起了关于九龙玺的传闻,姜钰手中的那枚玉玺是仿的,真正的九龙玺不知所踪。而他手中这枚,莫不是就是那枚失踪的九龙玺?
姜酒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种种疑问浮现在容肆心头,思索片刻,容肆还是把九龙玺放了回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松风苑。
姜酒睡得正熟,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大理寺的地牢内,褪去了一身华服的苏胭,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往日梳理得油光发亮的头发,也如同地上的杂草,干枯杂乱。她手脚都戴着镣铐,靠在墙壁上,缩成一团。喊了一日,喉咙已经沙哑,因为没有进食,嘴唇也干燥起皮。
此时已是深夜,她却全然没有睡意,今日发生的事不断在脑海中重演,魏子晴报复的嘴脸,姜钰失望的目光,苏易震怒,姜酒作壁上观……犹如身置冰窖,她被绝望与恐惧困住,一点点地坠入黑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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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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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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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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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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