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猎场周围都被围了起来,山中也无凶猛的野兽,众人也十分放心地到处乱窜。
姜酒跟容肆牵着马儿,缓缓在山里走着,跟旁人相比,他们二人倒像是来散步的。
姜酒不安分地到处乱窜,草丛里要扒拉一下,树上的鸟窝也要掏一下,瞧见一只大概是被其他人射中了脚的梅花鹿,也跟撒欢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容肆抓都抓不住。
“肆肆,你快过来!这梅花鹿好大啊,我一个人扛不动!”
容肆万分无奈地走上前去,便瞧见姜酒蹲在梅花鹿旁,那小鹿体型不大,但对姜酒来说,要扛起来还是勉强了。
“起来,地上脏死了!”
容肆皱着眉头把她拽起来,姜酒另一只手还抓着梅花鹿的脚不放。
“等等等等!还没把它扛走呢!”
这梅花鹿已经死透了,原先脚上便中了剑,行动迟缓,又被姜酒一击毙命,她的剑还搁它脖子上插着呢。
容肆拧紧了眉头,看着那脏兮兮的梅花鹿,很认真问一句,“能不能不要?”
容世子的洁癖,让他很难对这只可怜的梅花鹿下手。
“那怎么能行?”
这可是她打下的猎物,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姜酒坚持,容肆犹豫了一下,只得抽出帕子,隔着帕子握住了它的腿,臭着一张脸把那只鹿拖走。
姜酒在他身后憋着笑,随手扯了条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着。
“方才我瞧见那只梅花鹿就是往这边跑来的,怎么不见了?”
“它的腿受了伤,应该跑不远的,我们再找找!”
不远处传来了苏胭跟魏子安的声音,容肆跟姜酒相视,眨了眨眼,相顾无言。
“不会这么巧吧?”
她这猎物,还是捡了魏子安他们的漏啊!
姜酒不仅没有半点膈应,甚至十分开心,催促容肆道:“肆肆你快点把它藏起来!”
容肆看着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十分无奈地干苦力。
魏子安跟苏胭他们很快就找过来了,瞧见容肆跟姜酒时还十分意外。
魏子安眉头一皱,脸色不喜,沉着脸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姜酒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魏子安不会是以为她在偷偷跟他吧?
“怎么?这月华山你家的?我还不能在这了?”
还别说,魏子安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从前苏九一直追在他屁股后头,魏子安都烦透了,这么大的月华山,他们都能撞见,他怀疑姜酒就是故意跟着他的。
苏胭暗暗瞪了姜酒一眼,还虚假地笑道:“四妹妹在这儿,可看见了一只梅花鹿?方才子安哥哥射中的,结果一不留神让它跑了。”
苏胭这么说,就是怕姜酒捡走了他们的猎物。
她跟魏子安的运气不怎么好,其他人都是收获满满,他们转了好半天,才看见了一只梅花鹿,谁知道魏子安的箭偏了,只射中了它的后腿,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姜酒面不改色道:“没有,没看见!”
容肆低咳一声,瞥了姜酒一眼,薄唇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小骗子!
魏子安看着他们二人的马,那马背上网袋里可不正驮着一只死透的梅花鹿。
魏子安不悦道:“还说没看见?你们的马上驮着的是什么?”
苏胭也瞧见了,脸色也不太好。
“四妹妹,虽然这只是游戏,但是四妹妹这么不守规则也不太好吧!”
她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只要四妹妹把那只梅花鹿还给我们,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什么?”姜酒继续装傻,“你说这只啊,这只可不是你们打的那只。”
魏子安眼尖地瞧见了那只梅花鹿右腿处的伤口,怒道:“这明明就是!苏九,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姜酒噗嗤一笑,看着魏子安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我也没想到,魏公子这么天真,你说这只梅花鹿是你的,你有证据吗?”
魏子安咬牙切齿,“它的后腿受了伤,是我射中的!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口说无凭,我还说是我射的呢?”
“苏九你!”
魏子安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不要脸?
苏胭冷着脸道:“四妹妹这是不打算还了?”
“还?一来这梅花鹿不是你们打死的,二来它也没在你们的袋子里,凭什么说还?”
两人被姜酒堵得哑口无言,魏子安看着一旁的容肆,冷着脸道:“容世子就打算包庇她吗?”
容肆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声音温雅清润,“阿酒说得又没错,何来包庇一说?倒是魏公子,自己本领不到家,便厚着脸皮抢别人的猎物,当真是让容某大开眼界。”
姜酒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充满了嘲讽。
“大概是别人的东西比较好,所以一个个的眼红得不行。”
这句话是在骂魏子安,也是在骂苏胭。
他们二人皆是涨红了脸,自认是有理的一方,现在却被疯狂打脸。
“苏——九!”魏子安捏紧了拳头,“你别太嚣张了!”
姜酒抬着下巴,一脸傲气,丝毫没有把魏子安放在眼里。
“你又能奈我何?”
魏子安差点就跟他们俩动手了。
还是苏胭拉住了他,劝道:“算了子安哥哥,他们不肯还,我们便当做是做善事,送给他们便是了,省得他们输得太难看!”
苏胭这是在给魏子安台阶下,魏子安也不是冲动之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愤怒地甩袖离去。
成功气走了那两人,姜酒冲着容肆得意一笑,凑过去笑嘻嘻道:“肆肆,我们俩现在算不算是同流合污?”xǐυmь.℃òm
容肆牵着马朝前走去,“谁跟你同流合污?”
姜酒追过去,“不是么?要不然刚才你怎么向着我说话?”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跟你同流合污。”
姜酒哼了一声,“别否认了!魏子安他们没来之前,你不也跟着我把那只梅花鹿收了?”
容肆说不过她,她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着实恼人!
可看着她怼别人,还别说,容肆看得还挺乐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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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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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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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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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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