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她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在跟湘丫头他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蒋氏叉腰骂道:“我是她们的二伯娘,这里是我们文家的老宅,你们才是外人,别给脸不要脸,再把你们赶出去冻死,别人也不敢说一个不是。”
赵氏气结,文玉宏开口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嫌贵,那就算了。你们到底是三顺的叔叔婶子,我也不能真的看你们在外面冻死,等会赶车送你们回去,你们回村里商量吧。”
周老二和赵氏不愿意走,周三顺黑着脸道:“二叔二婶,这到底不是咱们周家,你们这样耍赖,人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赵氏翻着眼睛数落周三顺,“三顺,这事其实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家有了这样的大难,为你爹娘和爷爷奶奶着想,你也得把柴禾弄到,现在你一个劲为人家说话,人家却把你们当外人,这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听到这话,文玉宏就生气了,“既然这样,你们姓周的都走吧!”
说完,将门打开,冷风带着雪花打着旋钻进来,原本温暖的屋子一下就冷了几分。
周二发和周三顺走到门口,对文玉湘道:“湘儿,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柴禾的事情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他俩要走,赵氏和周老二不动弹,想什么办法想办法,这个特殊时候,谁会借柴禾出来,他们再糊涂也明白,这个时候县城的碳价格许是上天了,她们买不起。
撇了一眼蒋氏,赵氏眼珠一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嘟囔道:“我也不走了,他们能住在这里,我们凭什么不行。”
听到这话,整个屋子里的人表情都变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文玉湘还没过门,文家和周家都不是正经的亲戚,你哪来的脸皮住在人家这里?!
“不行,湘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能跟你们这些外人同住,有损清誉。”苏冬桥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文玉宏丢下一句“不管怎么样,你们今天都得走”,然后出去驾车。
车马套好,周三顺和周二发拽着二房的两个孩子往外走,周五财和周六旺就是俩欺软怕硬的,不敢反抗,直接被推到车上。
“三顺,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姓周不是姓文!”周老二被俩侄子拽着胳膊,生气的吼道。m.χIùmЬ.CǒM
周二发闷声道:“二叔,不要再丢人了!”
周老二被架到车上,就只剩下赵氏一个,她见状不好,直接往地上一躺,“谁敢动我,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们不让我活,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苏冬桥看穿她的把戏,冷笑道:“你撞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撞死了我们也不怕,顶多费劲把血擦干净,上赶找死的我们从来不劝。”
赵氏被气的咬牙切齿,死活不肯起来,苏冬桥和文天宏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直接给扔到车上,周三顺和周二手疾眼快的把人抓住。
四口人都在车上了,文玉宏在前面赶车,苏冬桥也跳到车上,三个人合力押着周家二房的人回去。
路上又堆了积雪,各个村子纷纷组织人扫雪,车往村外走的时候,沿路碰到许多人,看到车上不断挣扎的赵氏,都呆住了,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四郎也在其中,见状喊道:“玉宏,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不要帮忙?”
“没事,四叔,我们去趟周家村就回来。”文玉宏挥着鞭子,高声回道:“四叔,你们扫雪受累了,家里还有两坛子酒,回来我给你送去,我知道你们家老爷子最喜欢喝黄酒了。”
这天喝酒实在是热乎,陈四郎咧嘴一笑,“好嘞,你们路上小心些,别着急赶路。”
其他干活的人听着眼热,有些人不免说些风凉话,“啧啧,傍上大树真是好乘凉。”
话里酸气十足,陈四郎也不介意,笑道:“可不就是,要是跟着他们再干几年,村子家家户户都能盖上新房了。”
因为有人扫雪,这一路走的还算是顺畅,中途,苏冬桥和周三顺也不用再费力拘着他们一家人,想跑就跑,反正挨冻的也不是他们。
文天宏他们刚出门,文天德也起身要回去,文玉湘喊了声“大伯”,然后递过来两个大包,一个里面装了熏肉和油炒面,足足有三五十斤重,另外一个比较轻,塞满了棉花和一对护臂袖筒。
“大伯,你胳膊受过伤,得好好养着,要不以后年纪大了受罪。前些时候我在县城看到有人卖羊皮,我买回来做了一堆袖筒,虽然不大,但是保暖,你回去带上,冬天也好过些。”文玉湘这般说道。、
文天德点点头,拿上东西往外走,文玉湘小跑着出去开大门,叮嘱他路上小心。
走出去几步,文天德回头看,文玉湘还在门口,就像从前三弟还没走时,他们一起下地,文玉湘天天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开。
文天德只觉得眼睛一热,转身低头快速离开。
回到家,陈氏一看自家男人手里的东西,脸顿时就沉下来了,“这些是她们给的?”
文天德没说话,点点头。
陈氏拎着东西,打开门,将两个大包扔到雪地里,一脸冰冷的说道:“咱们家是不如她们过的好,但也不用别人可怜,你一个大男人,但凡有点出息,也不用别人看咱们笑话!”
文天德出去捡,陈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在里面厉声骂道:“文天德,你个没种的男人,你拿了这些东西跟要饭的没什么分别,你滚出去!”
一只袖筒从包裹里掉出来,落在雪地上,袖筒又长又直,针脚细密,就像曾经文玉湘她娘做给他的那对……文天德把袖筒捡起来,转身去了厢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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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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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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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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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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