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
苏冬梦现在每顿喝小半碗粥,苏冬青私下里跟大夫说好,不管是诊金还是药费,她出一大半,大夫每次跟苏新平说的银钱是剩下的部分。即便这样,几副药下来,老两口手里为数不多的铜板也见了底。
苏冬青每次回去都带些滋补的东西,让郑氏熬粥的时候放些进去。为了让苏冬梦每次多喝点,郑氏特意用精米煮粥,而她和苏新平依旧吃糙米。
苏冬梦醒了之后话比以前更少了,说的最多的莫过于“爹,娘,女儿让你们受累了”,郑氏听到这个心酸的不行。苏冬青一边喂粥一边轻声道:“四姐,现在你不要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了。等你好了伺候爹娘的机会多的很。”
苏冬梦眨眨眼睛,苦涩的笑了笑。
东院开始染布的第三天,苏冬林和苏冬海来了,这次苏冬青让俩人留下了,不过提前可是说好了,干活归干活,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掺和进来。
晚上苏冬桥留了下来,死活说服苏冬青,让她将工钱按天算,将原来的一匹四十文改成了一天四十文。染布要扩张,需要人手越来越多,都是沾亲带故的,给他们多了给别人少了容易落人口实,不如一视同仁,这样以后少许多事端。
一听这个工钱,谢氏和刘氏都有些失望,觉得苏冬青可能厚此薄彼,给了苏东桥高工钱,给了他们两家低,明里暗里跟郭氏打探,还去郑氏那里求证。m.xiumb.com
郑氏当时正在烧火,听她俩拐弯抹角的说话,不耐烦的道:“要是嫌少就自己找活去,码头扛麻袋卖大力一天也就二十文,现在翻倍还墨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被骂了一顿,谢氏和刘氏老实了,不敢再多嘴。
一下多了三个人,染布速度快了许多,纯色布和蓝印花布苏冬青都不用插手了,一边扎花一边教春娘,其余时间做刻板,反正一刻也不着闲。
文玉湘自从上次被叫回去要布,一直提心吊胆的,眼瞅着大房喜事将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傍晚,把布展平晾上,刚要把脏水倒出去,就看到远处有几个人走过来,最前头不是陈氏又是哪个。
文玉湘吓了一跳,假装没看到,拎着桶就快步往回走,她刚到院子,陈氏等人也跟着进来了。
蒋氏打量着院子,阴阳怪气的道:“湘丫头,见着我们不打招呼就跑,这是什么道理?”
文玉湘低下头,摆弄着眼前的板子,道:“我没看到,大伯母,二伯母,你们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串门吗?你这孩子,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也不知道你六婶是怎么教的。”蒋氏还记恨着柴刀的事情,训文玉湘的时候也带上了苏冬青。
她话音未落,苏冬青就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瞥了蒋氏一眼,道:“大嫂,二嫂,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话和文玉湘刚才说的一模一样,蒋氏气结,这人故意跟自己作对!
陈氏语气淡淡的道:“上次跟湘丫头说过了,办喜事需要两匹布,既然你会染,那正好,一匹红一匹蓝,什么时候能染好,我让人过来取。”
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差点让苏冬青笑出来,真有意思,空手套白狼啊,还这么理直气壮,可真够不要脸的。
将手肘放在木门上,苏冬青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跟布庄签了契书,按照约定我要按时给他们提供布匹,没时间给别人染布,着急的话就直接去买吧,千万别耽误了喜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染就直说,找这么个借口也太烂了。”陈氏皱眉道。
苏冬青脸拉了下来,不客气的回道:“对,我就是不想给你染布,说好的分家给粮食,那两袋米是人吃的吗?再说这场亲事,村里都告诉个遍了也没给我们信儿,根本都不把我们当自家人,我为什么还要热脸贴冷屁股,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眼瞅着陈氏吃瘪,蒋氏在旁边拱火,“大嫂,你听见没,她就是这么个目无尊长的人仗着牙尖嘴利,让我在村里人面前丢尽的脸。现在更是猖狂了,连你和娘的话都不听,这是要反天啊。”
陈氏面罩寒霜,指着苏冬青怒道:“别以为分家就无法无天了,嫁到文家就得守文家的规矩,不识抬举就是欠教训!”
苏冬青丝毫不让步,直直的看着陈氏,冷声道:“就事论事而已,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儿子娶媳妇,我会染布不就让我出布,那你们会种田,我明天张嘴要两千斤米,你给不给?”
陈氏张口结舌,苏冬青又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凭什么强迫别人,如果你们非要给我按个罪名,那就找族里的长辈理论理论,这事到底是谁的不对。”
“你侄子成亲,你不该出力吗?”蒋氏跳脚喊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染布可挣了不少钱,不过是让你出两匹布就这么推三阻四,大把大把贴补娘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真以为我们都是眼瞎的?”
苏冬青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我自己凭本事挣的钱,就是把银子往河里扔碍着谁的事儿了?”
“你、你……”蒋氏憋的脸红脖子粗,也没憋出第三个字来。
没想到苏冬青当着她的面直接撅了回来,陈氏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当即便发狠道:“你以为分了家我就管不了你了是不,你得意的太早了,只要你一天是文家的人,身为长嫂的我什么时候教训你都名正言顺!”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已然撕破面,苏冬青当然没有必要再装下去毫不示弱的顶回去,“这个我当然信,分家时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又有长辈见证的粮食你都能昧下,还有什么不敢的?”
陈氏咬牙启齿的离开了,没让苏冬青尝到厉害,蒋氏十分不甘心,到了门口还想找茬。苏冬青懒得搭理她,直接让文玉宏把狗链子松开,半人高的大狗呼的蹿向大门,血盆大口一张,蒋氏吓的肝胆俱裂,尖叫着落荒而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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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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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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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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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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