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帆点头,“可不是么,证据确凿。谁也没想到,竟然是硕亲王妃做的手脚,果然女人的嫉妒心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
明似锦听到这儿,眸底划过一抹冷笑,鸳鸯戏水的绣帕,乃是思春少女才会做的事情。
苏若若已经是硕亲王妃,再绣鸳鸯戏水,便是不端庄之举,别说因此定罪,就是传出去,也会被人笑死。wWW.ΧìǔΜЬ.CǒΜ
“如今苏家已经没了,苏若若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蠢事?”明似锦淡淡道。
燕非帆一愣,“我倒是没有这般细想,可安国侯亲自审的案子,为亡故新夫人报的仇,总不会有假吧。再说,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一份。”
明似锦挑眉,难不成徐靖羡又将她给扯进去了?
“阿锦竟然还中过那种毒?你可真是多灾多难。”燕非帆唏嘘道。
明似锦无语,将她之前的事情扯出来,苏若若便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可徐靖羡为什么突然就对苏若若下了如此狠手?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她猛然打了个打哈欠,思维却清晰了那么一瞬——
莫非,自己身上的毒,真的是苏若若那时候,借着八角的身体下的?可是小八角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者,苏若若并没有害她的理由,那她的背后之人是谁?
徐靖羡就这么截了案子,又是个什么想法?背后之人,他无法撼动?
带着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她昏睡了过去,怀中的小孩儿也沉沉的抓着她衣服上的带子睡了过去。
燕非帆坐在这儿瞧着瞧着,突然生起一股奇异的心思。他坐在这马车里,就像是提前享受了一家三口似得,说实话,别有一番风味。
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秦渊然,是不是,真的错了?
明似锦没想到自己的小举动,让燕非帆对自己的情感产生了动摇,若不然她肯定会将燕非帆赶下车去。
毕竟她只在话本子上瞧见过断袖之情,现实中还没真正体会过。如今正好有这一对,她自然乐得其成。
这一觉,她是被吓醒的。
她梦见徐靖羡浑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上面沾满了爬虫,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心中胆怯,却还是咬咬牙,伸出手去。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清平公主义无反顾的扑在了徐靖羡身上,将那些虫子都咬在了自己身上,身上脸上,体无完肤。
徐靖羡得救了,满眼失望的看着她,对她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
明似锦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自己脸上脖子上都是汗,吓得怀中苏无忧哇哇大哭。
“阿锦醒了?”
马车外有燕非帆的声音传来,“快下车来,休息好之后,明日好过年。”
过年?
明似锦撩起帘子,发现已经入了城,城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有小孩子已经提前持着烟花跑来跑去。
她下了车,这儿已经是燕王府的后门,似乎早知道多了一行人,侍女直接将她带入了一方小院中,院内红梅开的正艳。
“我与父王说了,你不用参加今日的洗尘宴,你好好休息。”燕非帆送她进来之后道。
着实是一路上看明似锦睡到不醒,他也有些着急,生怕打搅了她。
明似锦点头道谢,带着无忧回了已经打扫好的屋子。
许是路上颠簸,苏无忧还是没抗住,有些许发烧,明似锦给他擦了一夜的身子,擦着擦着,就想到了铭哥儿。
铭哥儿也发过烧,然而那时候她也病着,若不是姜奶奶来瞅了她们母子一眼,怕是她和铭哥儿都看不到如今的万千景色。
越想越念,越念越想。
想着明晚就是大年三十,却是她们母子分开过节的第一年,明似锦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哄睡了无忧之后,怎么都睡不着。
她推门而出,倚坐在栏杆上望着天,新月被云遮住不出。
“连月亮都欺负我,不让我好好看一眼。”明似锦低声道,叹了口气,千里共婵娟的想法破空。
却听头顶也传来一声叹息。
她歪头,朝着上方望去,房檐上落下来红衣一角,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明似锦当即乐了,“你不睡觉,坐我屋顶上晃悠什么?”
“你屋顶?”
燕非帆翻身而下,倒挂在明似锦面前,前后摇摆,“这燕王府都是我的,怎就成了你的屋顶?”
“那你试试,叫它一声,它答应么?”明似锦打趣道。
“你能耐,你叫。”
燕非帆调转身形下来,坐在明似锦旁边,一撩头发之后,递给明似锦一壶酒,“这么晚睡不着,肯定是心情不好,想侯爷了?”
明似锦接过酒,她知道自己不能喝,却又知道,或许孩子出生之时,还不知道谁先死,便又接过来,蒙的灌了两口,呛得她眼泪花儿直打转。
“阿锦,你到底会不会喝酒?”
燕非帆见她这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会喝酒的样子,便去夺她的酒壶,“不会喝就别逞能。”
明似锦嘟着嘴巴藏起了酒壶,“谁说不会。”
可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是滴酒不沾,也着实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所以她想着,抿两口就够了。
岂料,一口下去,喉咙便是火辣辣的,而后心中抑郁就像是没什么把门似得,想要一吐为快。
“你说,徐靖羡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明似锦抓着燕非帆的手腕,面色绯红道,“他怎么就可以瞒着我的事情?我中毒,需要我腹中的孩子解毒?我做得到么?你说,他是不是打算瞒着我,到时候告诉我,孩子出了意外,将我一辈子蒙在鼓里?”
燕非帆桃花眼噌地一亮。
原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是这样,怪不得秦渊然要去找无双仙子给阿锦解毒,她体内的毒,怕是药王谷都束手无策。
“徐靖羡那个人啊,算无遗策,若没有完全把握,自是不会告诉你实话。”燕非帆道。
“什么叫完全把握?这人间,世事无常,他徐靖羡又不是神仙,他怎么就能保证自己所做的就是万无一失?”
明似锦冷呵呵笑了两声,猛然回头,眸子中泛着淡淡的嗜血光芒,就如同从修罗地狱爬回来的厉鬼,想要找人索命似得:
“若真的万无一失,铭儿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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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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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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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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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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