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美了?”
她嘴角带着笑意,如三月春风吹进这初冬,“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只是空口白牙一个承诺,就想要我锦瓷窑的立足之本?这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承安伯玩的比私闯民宅,草菅人命还厉害。”
承安伯脸色尴尬,可一想到明夫人还怀着他的孩子,就咬咬牙撑了下来,“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做交换。昭告天下也好,怎么样都成,我只要明家活下来。”
明似锦闻言,笑了笑轻声道,“只是活下来?那好办,我将明家瓷窑收来,我开个价格你们可以选择在里面占一定的份额明家子瑶,只要赚钱了你们就有分红,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就让秦二公子帮我们去办手续。”
承安伯一脸错愕,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被气的胀、红,“你这是连我们的饭碗子都要抢啊,明似锦你真是心思恶毒,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左一个心思恶毒,右一个不孝顺在承安伯的眼里明似锦,怎么着都里外不是人。
先不说明似锦怎么样,反正徐婧羡听了这话心里面是不怎么高兴的,他面色阴沉正要开口,明似锦却摇了摇头拦住了他。
她自己的事情,她要自己来解决,他清丽的面容上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含了许多嘲讽“怎么你跟我要瓷谱?跟我要紧陈瑶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心狠?而如今我反过来还答应了你一些可观的收入,怎么就成了心思很毒?至于我孝不孝顺这个问题……”
她微微停了停抬头笑靥如花的看向承安伯。
“你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个合格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来让我做一个合格的女儿?你把我当棋子嫁到徐家,在我有难的时候又听信谗言将我拒之门外,而后对我娘亲留下来的产业不管不顾,任由瓷窑凋零,如今却在看着我和瓷窑有起色的时候,想起来要收回去了,呵呵,真是可笑。”
她似乎失望至极,别过眼都不想继续看他,“这不是我第一次与你说这些话,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你承安伯没有资格与文明似锦讨论父女之情!”
明似锦说完,转身就走,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再和承安伯多说。
事实上她的确已经筋疲力尽了,一而再再而三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连明家都给灭了。
她此刻就很是赞同徐婧羡当初对徐家的做法,那真不是心狠,那是心冷。
徐婧羡给自己带来的人使一个眼色,转身也跟着明似锦往里面走去。
承安伯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发生了一丝变化。
或许明似锦说的对,自己的确不配做一个父亲,至少对于大女儿来说,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的眼里只有权衡利弊,却忘了明似锦的娘亲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心是要拿心来换的。
可为了能让伯爵府繁荣昌盛下去,他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飞黄腾达,但怎么着也得将明夫人肚子里的血脉保下来,万一能生个儿子出来成安伯爵不就是有后了。
在他出门的时候,明夫人说了,如果拿不到瓷谱就不要回到明家了,明夫人就会与他和离,理就要喝堕胎药,就要寻死觅活……ωωω.χΙυΜЬ.Cǒm
或许换到十几年前,他绝对不屑拿自己的这些去做交易,就像当初他违背了家里给他指的一门亲事,却在偶然去连城的时候,喜欢上了连成撑住的妹妹连锦荣,从而争取了回来。
但是此刻连锦荣给他生的女儿,明似锦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气势咄咄逼人的指责他不配作为一个父亲愤怒也好,伤心也罢,他都得拿到瓷谱。
“锦儿!”
承安伯突然换了一身明似锦的乳名儿,试图将两人的关系拉得亲近一点。
明似锦的背影一僵站在了原地,她缓缓回头,杏眼里全是失望,“这个名字,您还配叫吗?”
她眯了眯眼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再次睁眸的时候,眼里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想要瓷谱,可以呀如果你可以替我的娘亲复仇的话,我就将瓷谱交给你。”
承安伯一愣,明似锦说这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上一次明似锦说,当初是明夫人下毒害了她娘亲,当时他回去的确留了点心眼儿,可是到第二天书房的所有东西都被明夫人给换掉了。
此刻明似锦提起这件事情,分明是要让他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当初真的是明夫人做的这一切,那就算要回了瓷谱,明夫人还得离开他,依旧给承安伯府留不下后来。
想来想去,他突然觉得可以孤注一掷试一试,万一明似锦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呢。
他低声说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初大夫都说过了,你的娘亲是郁郁而终,并不是中了毒什么的。你现在提起来,这不就是在为难我吗。”
“那如果我说我有证据和证人呢?”
明似锦笑了笑,她本来是想带着证据直接去官府的,可如今承安伯自己撞上来了那就让他自己也瞧瞧,看他的枕边人到底是如何的蛇蝎心肠。
“证据?”承安伯很是诧异,“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哪来的证据?”
明似锦轻轻笑了笑,“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还记得我今年刚回明家的时候,逐出去的那两个嫲嫲么?她们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并且将事情都说了。
所以你还是回去问问明夫人吧,如果给不了我一个交代,那你就真的等着让明家家破人亡吧。”
这是等同于和承安伯彻底撕破了脸皮,比前几次的任何一次都撕破地更加彻底。
因为这一次徐婧羡也开口了,“锦锦手中瓷谱,是我帮她找回来的,当时那本书上就有毒,而我也中了那种毒。月神医已经将那毒物保存了下来,那东西足以作为证据,替我丈母娘讨个公道。”
风声呼呼而过,听起来仿佛是水呜呜的哭声承安伯只觉得心中抑郁不堪,突然仰面笑得不可抑制看着身边的人都以为他疯魔了
没一会儿承安伯仿若浑然不觉的,仰面向后倒去,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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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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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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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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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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