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暖意划过眼底,却还是故作冷声道,“是太心急了,希望这晚风没将我的妆容吹花了才好。”xǐυmь.℃òm
她说着,状若无意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是看有没有碎发落下来。
徐靖羡微微愣神,今日的她,着实很美。
烟紫色裙子趁着他肤白若雪,柳叶眉上的眉粉让她额头看起来更加光洁如玉,本来就不点而朱的唇上抹了红色的唇脂,盈盈润润,更是让他不自觉间,就朝着她的脸靠近了过去。
“干嘛?”明似锦一脸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他系披风带子的时候拉了回来,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睫毛上,酥酥痒痒的,一路痒到了心尖。
“走开,我自己来。”明似锦有些慌乱的推开了他。
她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不讨厌他了,只是还有一点儿芥蒂,需要时间去化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边推拒着他,数落他以前做的薄情事情,一边又似乎,觉得他可怜,不过是走错了路罢了。
徐靖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真就站在远处,欣赏着她细长的指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挺好,至少她愿意,戴着自己的披风,而不是脸色清冷的将披风甩他一脸,而后傲娇的离去。
这是不是说明,他终究是在她的心尖上,撬开了一点儿缝隙?那要是不见缝插针,岂不是太委屈了他自己。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说道,“揽月楼修好了,我们去瞧瞧?今日中元节,月亮肯定比乞巧节那日更加美丽。”
“这么快?”
明似锦微微诧异,当天大火烧成那般模样,她以为就算要修好,也得一两月才能完工。可是听徐靖羡这般说,似乎已经可以开始待客了。幕后老板可真是财大气粗,要是寻常酒楼,说不定得哭上一鼻子才好,哪有这么快就振作起来的。
她却忘了,自己除了惊诧,竟是忘了拒绝,任由徐靖羡拉起她的手腕往前走去。直到到了被木架子围着的揽月楼前,明似锦才察觉到自己的尴尬处境。
“这不是还没弄好么!”明似锦挑眉道,“再说,我很累了,可不想在与人多番周旋。”
她指的是上一次进揽月楼,忽而就哗啦啦来了那么多人,不只是扫了兴致,而且还让铭哥儿陷入危机之中。说实话,揽月楼好是好,可在明似锦心中,又何尝不是一块不可触碰之地。
徐靖羡明白的,可是……
“放心吧,这一次,我的地盘,除了你,没人能再次闯的进来。”无论是揽月楼,还是心。
徐靖羡说着,不由分说地伸手揽上了她的腰,脚下一点,便借着这些木架子上了顶楼。
明似锦这才发现,揽月楼压根就没修好,修好的不过独独是这最顶层罢了,而且这一层,似乎也是新加上去的,四周轻纱帷幔,头顶并无屋顶。
里面已经摆上了美酒吃食,就像是知道了她会来似得。
“这揽月楼的幕后老板,是你?”明似锦忽而反应过来,“上一次秦渊然跑的那么快,我还以为是他。”
“是他,也是我。”
表面上是秦渊然,背地里徐靖羡才是这里最大的东家。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早就达成了合作的。
“以后,这里唯有你一人能上来。”徐靖羡忽然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我这里,也唯有你一人能入得来。”
这是将刚才未说完的话给补全了,“我知道以前我犯了很大的错误,道歉的话说了很多次,你不接受也是正常的,毕竟那些伤害是无法抹去的。可是,我发誓,愿意用余生来弥补,用以后的好几十年,来弥补你们母子受苦受难的那两年。”
他缓缓举起来手,“若违此誓,天打雷——”
明似锦倏地抬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将他往后面一推,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徐靖羡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她知道他此刻所做的,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承诺。
只是,若凡事都能用发誓承诺来做到,又哪来那么多言不由衷。
她沉默半晌,微微一笑道,“多谢。”
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无法接受,是她不能确定,走一步算百步的徐靖羡,会不会再一次将自己算计进去,会不会给她和铭儿带来灭顶之灾。
无法拒绝,是因为她的心其实有了裂缝,一次一次在危难时刻他的出现,终究是如冬日旭阳,暖了她的心尖。
她是期待,也是惊怕。
过了半天,她再看他,这才发现他也凝视着自己,眼底藏着一抹柔光。
“你……”徐靖羡无奈的叹道,“好了,吃点儿东西吧,别站在这里干吹风。”
至少,她没有像以前几次一样,直接一口回绝。至少,两人还能坐在这里好好的赏月吃点儿东西——如果天公作美的话。
刚刚还月明星稀的天,此刻却忽然起了风。
徐靖羡刻意加的这一层顶楼是没有屋顶的,只有四周的轻纱帷幔挡风,为的就是营造气氛,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变天,让他陷入尴尬之地。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雨,徐靖羡只得带着她下楼,拿了不知道是不是仅有的一把大伞,两人只能同打一把伞回去。
伞上的雨珠噼里啪啦作响,明似锦眼角余光瞥向他的侧脸,顿时微微愣住。
为了让她不受雨淋,他将大部分伞都倾泻在她这边,反倒是雨丝吹到了他的脸上,看起来别是一番清隽。
她忽而一笑,笑容浅浅一闪而逝,却仍将徐靖羡看傻了眼。
下一瞬,明似锦却往徐靖羡那边靠了靠,肩膀之间紧紧挨着,虽不说话,却也足以让徐靖羡的心底,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丝丝的,甚至连到了锦园,要求进去坐一坐去去寒的想法都忘了。
直到明似锦关了门,他才傻乎乎的转身,有些懊恼。
一向狡诈的安国侯竟然还有这般呆傻的一面,若是让人知道了,可是让渊都人都笑掉大牙的。
明似锦看向窗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连阴起来的雨丝,忽然想起徐靖羡刚才的傻样,不由笑了起来。
“小姐。”芫荽与雪舞同时前来。
芫荽已经红了眼眶跪在地上,雪舞亦是,“都怪我学艺不精,没打过二皇子的人。”
明似锦摆摆手,“没事。雪舞,明日开始我先住在瓷窑半月,你随着霜华去吧,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主子!”雪舞迅速道,“霜华一个人可以的,主子身边却不能没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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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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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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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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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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