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梁拿着信,缓缓转过头来,“俞芳,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俞芳垂着眸子,既然信件已经被发现,也没有继续瞒着的必要了。
“国梁我也是害怕你担心,这已经是第二封了。”
沈国梁捏着信件,指尖发白,脸上泛着铁青,“查到是谁了吗?”
“这还用查?”
不等杨俞芳回答,房门便被推开,沈洛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肯定是沈唯一啊,除了她谁跟我们家有仇?”沈洛程不服气的叱了一声,扶着楼梯就要下来,似乎要好好理论一番。
杨俞芳赶紧回身上楼拉住他,“你这孩子还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养你的伤。”
沈洛程撇了撇嘴。
“听话。”杨俞芳声音又放柔了些,可沈洛程更是不听,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妈,我都这个样子了。您还不让我说几句,发泄发泄?”
杨俞芳拿他没办法,沈国梁往他腿上一瞄道:“这伤也是因为这东西?”
沈洛程没看到打自己的人是谁,不过他心里认定就是沈唯一的人。
“一定是沈唯一对我怀恨在心,又不好直接报复,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沈国梁拿着信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思索起来。
沈洛程小心翼翼的问,“爸,咱们怎么办?沈唯一这么嚣张,我们可不能轻易饶过她。”
此时,沈洛程只想尽快报仇,恨不得坐着轮椅一路狂飙到贺氏。
然而,沈国梁却说,“暂时还没确定是不是沈唯一,我们这样做,太草率。”
闻言,沈洛程登时垮了脸,一句话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最后两人也没商量出个办法来。
杨俞芳明白,丈夫就是怕了,贺氏的实力比往先更强,就算沈唯一真的寄了匿名信,丈夫也未必会找人算账。
晚上,沈雨晴回来,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沈洛程躺在屋里没出来,父母坐在她对面也一言不发,往常父亲会说几句,母亲也会跟着应和。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心里犯嘀咕,可嘴上却不敢问,等吃完饭,她才趁父亲去书房进了房间。
“妈,你跟爸怎么了?”
杨俞芳对着窗口叹了口气,跟她说了今天下午的事。
听完,沈雨晴没多少震惊,这事瞒不住早晚都要暴露,父亲的态度她也能猜到。
“妈,这件事不能靠爸了。他现在被贺氏打怕了。”
“你小声点,别让你爸听见。”杨俞芳心里还是有些惧怕,压低了声音,“那你想怎么办?”
沈雨晴勾了勾唇,脑中似乎又有了什么诡计。
她从包里掏出一封信来,杨俞芳满脸惊恐的看着她,“怎么还有一封?”
“看来她还不罢休。”
夜晚北风阵阵,即便有暖气加空调,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沈唯一打了个喷嚏,下一秒一件绒衫就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回床上去吧。”
然而,她却不是因为冷。
搓了搓发痒的鼻子,沈唯一尴尬的笑了笑,“之延,你先去休息吧,我做完这个的。”
视线落在桌面上,沈唯一左边放着参考书,右边散着几张纸。
距离下个季度的新品还有好久,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
贺之延叹了口气,“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
沈唯一愣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就是担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灵感枯竭,所以趁有想法的时候,尽快记录下来。”
那也没必要这样。
贺之延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过的,患得患失惯了,即便是自己的才华,沈唯一也害怕随时失去。
上一世她一心扑进爱情里,最后成了炮灰,这辈子她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但这似乎对一心一意的贺之延不公平,思来想去沈唯一只能想这个办法。xǐυmь.℃òm
爱他就好好工作,总之是贺氏,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总没错。
“唯一,有时候也陪我一下吧。”
沈唯一唰唰画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这样的话可不像他说的。
带着几分无措,沈唯一回过头,可身后已经没了人影,一阵风突然刮了进来,她看向看着的门,心想,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起身走下楼,刚好看见贺之延从厨房走出来。
“你……”
话卡在了喉咙里,沈唯一看他手上端着杯牛奶,听他道:“你不想睡,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他把手上的牛奶递向自己,沈唯一心里瞬间酸酸的,眼前这个男人对外冰冷,很多人奉承他但大多是畏惧他。
没有人跟他交付真心。
沈唯一心底升起一片难以言说的情绪,她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
“唯一你慢点,怎么了?”他伸手要拦,沈唯一却咕咚咕咚喝的更快,没一会儿一杯见底。
她擦了下嘴,接着长出一口气。
“撑死我了。”
“怎么喝这么快?”贺之延带了几分埋怨。
沈唯一拉住他的手,转上便朝楼上走去,“我困了,我们快上楼吧。”
贺之延跟着她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紧接着直接拦腰抱起沈唯一。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沈唯一无奈的笑了笑,算了随他去吧。
贺之延给老宅安排了不少人手,这几天也不见沈家人的影子了。
老夫人在电话那头说不用担心,可二人直觉没那么简单。
“我找人打听过,沈洛程在下班回去的途中被打了。”贺之延道。
“是寄信的人做的?”沈唯一拿起那封信细细端详,看得出对方对沈家很是痛恨。
甚至付诸了行动,但最后却不敢承担结果,把这口锅扣在他们头上。
“我看沈家人就是急了,他们最近没惹什么麻烦吧?”
贺之延摇摇头。
沈唯一很是无奈,而且根本想不明白,凭什么沈家收到匿名信非要他们来调查。
心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她走到贺之延的桌边道:“之延我们不要再管他们了,我们问心无愧难道会害怕他们的质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
贺之延蹙起了眉,显然并自己考虑的那么单纯,“是不是出事了?”
贺之延把手机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刚刚看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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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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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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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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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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