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意闻言,神色动了动,便是看向了墨色:“那我们便去吧。”
墨色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突然落到了江画意房中,那梨花木小几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株桃花。
“姑娘,那株桃花是……”
她家姑娘虽喜爱养花,但也从来不会折花来养啊,墨色的心头,渐渐浮上了疑惑之情。
江画意闻言,眸子轻轻动了动。
屋内,梨花木小几上,那桃花仿若一幅隽美的画,只是遥遥望去,便足以赏心悦目。
“是我随手摘的。”赶在墨色询问之前,江画意答道。
墨色闻言却是一愣。
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开始摘花了?
“那一会儿姑娘离开后,我便去仔细将花打理打理,再给姑娘放到小几上吧。”
虽然疑惑,但墨色也并没有多问。
不过,姑娘还是不太会打理花呀,看看那株桃花,还有些地方没有修剪整齐呢。
此言一出,却是见江画意立刻转过了头:“不可。”
“就让它这样,挺自然的。”
江画意望向桃花,不知为何,眼前却是突然浮现出了宋无尘方才仔细摆弄桃花的样子,他细致认真,就好像那株桃花是他的心爱之物一样。
江画意带了秋言一起出门,到了罗府,江画意才知晓了,原来罗府生了病的,正是罗瑶华。
“江姑娘!你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啊,我们家瑶华病了许久这病都不见起色……”
罗瑶华的母亲王氏一见着江画意,就如同看见了大罗菩萨似的,逮着江画意,就是好一通慈母忧心的话语。
王氏一说起话,就跟没完没了似的。
一旁罗瑶华的贴身丫鬟也是无奈,可她知道自家夫人一向是这个性子,也不好说什么?
江画意趁着王氏喘气的空隙,淡淡开口问道:“罗夫人,不知罗姐姐在何处?不妨我现在去为她瞧上一瞧?”
王氏闻言,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忙引着江画意往后院而去。
罗瑶华的房间一如她的人一般,布置得明亮活泼,橘黄色的纱帐,橘红色的被褥,将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罗瑶华都衬得少了许多病色。
见着江画意的一刻,罗瑶华的眸子罕见地动了动。
罗瑶华挣扎着想起身:“江妹妹……”
江画意见状,忙上前扶住了罗瑶华:“罗姐姐,你还生着病,还是躺下为好。”
多日未见,罗瑶华依旧容颜美丽,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以及眸中的红血丝,却是根本就掩盖不住。
罗瑶华见着江画意的一刻,眸中便是立刻就多了几分神采,此时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又悄悄对江画意使了个眼色。
江画意会意,替罗瑶华把了把脉,看向屋内众人:“罗姐姐乃是郁结于心,才会久病不起,我现在先为罗姐姐施针,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吧。”
王氏闻言,却是愣了:“这是什么看病方式,还不允许在一旁看着啊?”
秋言听闻王氏之言,温声上前解释道:“罗夫人,我们姑娘的针灸,最讲究静心,因此啊,旁边需得安安静静的才好,要是受了影响,一不小心插错了穴位……”
秋言一番话说完,王氏恍然大悟:“原是如此!那是应该的,那,我们大家都出去吧,让江姑娘好好给瑶华治病。”
自古以来医者都是男子,便是帝京,也只有江画意这一位女医者。
高门大院的女人最在乎礼节,生了病自然都愿意请女医者,王氏想着江画意也不可能会对罗瑶华做什么,而且,江画意确实医术高明,她也不敢怠慢。
不过片刻,屋中的人便是都走了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江画意便是收敛了方才的神色,看向罗瑶华,问道:“罗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罗瑶华的病情自然没有她说得那么严重,可也并不轻松,她心事困扰于心,多烦多扰,所以才会缠绕病榻,日渐虚弱。xǐυmь.℃òm
罗瑶华听闻江画意说话,顿了顿,才缓缓道:“江妹妹,这件事,还要从那日我们去踏青说起……”
那一日,罗瑶华陪几人一起去踏青,却是一直心事重重,直到回家路上,她终于下定决心请了江画意上马车。
“实不相瞒,叫画意妹妹来,是有事想请妹妹帮忙,妹妹应该是知道的,我一直爱慕烈王殿下,只是如今烈王殿下染病,我所思所虑,便是只能想到请妹妹你去为烈王殿下诊治了……”
罗瑶华说着话,眼睛便是渐渐湿润了。
江画意闻言,面上却是露出了一抹难色:“罗姐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现在烈王殿下的府邸守卫森严,我固然想进去,却是也进不去啊。”
而且,当今陛下元庆帝对烈王深恶痛绝,巴不得烈王病死了才好,怎么会愿意让江画意去给烈王治病?
罗瑶华听闻江画意之意,愣了愣,忍不住又哭了。
低声抽泣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向江画意,一脸坚定:“既然如此,江妹妹你可有什么治病的药丸?无论如何,我偷偷溜进去也要带了药给烈王殿下。”
后来,江画意回了府,便是让扶瑾给罗瑶华送去了药。
若是罗瑶华不提此事,江画意已经忘却了。
此时回想起此事,看向罗瑶华,江画意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莫不是罗姐姐去送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罗瑶华闻言,便是点了点头,一股心酸委屈便立刻涌上了心头。
她低低泣道:“我运气很好,负责看守烈王府的统领恰好是我父亲的好友,通过他,我不仅送了药进去,还成功见到了烈王殿下,也把药给了他。”
“只是,烈王殿下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罗瑶华说到这里,越觉伤心难过。
原来,她得以进去之后,烈王虽接受了她的药,却是并不待见他。
得知她心意之后,烈王甚至还嘲笑她,笑他们女人不过都是凉情薄性之人,而罗瑶华对他的情感,也不过如此。
罗瑶华虽然性子圆融,当时却也没能忍受得了烈王这般话语,当时一气之下离了烈王府之后,她便是一直都郁结于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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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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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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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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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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