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之前,陈氏是绝对不敢把自家那个子侄介绍给江画意的。
陈子阳家父亲,不过区区八品官员,在身份上,陈子阳是绝对配不上江画意的。
更何况陈子阳为人放/荡,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只不过,今夕不同往日,如今江画意的身世被揭露,虽然坊间如今并无关于江画意的流言蜚语了,但是帝京有适龄少年的家族,却都是不愿意娶江画意的。
一是因为江画意的身世,二便是因为江画意和萧少晗之间关系。
因此现在,陈氏便能无所畏惧的为江画意和陈子阳牵线搭桥了,在她看来,现在,也只有陈子阳愿意娶江画意了。
安氏对这个陈子阳却是并没有什么好感,陈子阳身边妾室通房丫鬟数都数不清,如今他放/荡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
现在他也有二十好几了,偏偏家里眼光又高,可哪家的好姑娘又愿意嫁给陈子阳,因此,陈子阳到如今还没有娶妻。
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托付终身?
“不行,陈子阳绝对不行。”
安氏看着陈氏还在旁边侃侃而谈,真真是将她那个子侄捧上了天,不由得一阵嫌恶。
再怎么样,江画意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便是安氏,也是将江画意看成半个女儿来看待的,将江画意推进火坑这种事,安氏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陈氏冷了脸,“怎么就不行了,意姐儿如今名声已污,也只有我家子侄陈子阳愿意娶她了。”
说着,陈氏看向了江画意,道:“意姐儿,婶婶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换作从前,你想嫁什么好夫婿都可以,可是如今,却由不得你选择了,莫非,你心中是还记挂着靖王殿下不成?”
御书房三人求娶江画意之事,因为元庆帝有心镇压,因此并未传出来,所以陈氏并不知道此事。
只是听得靖王殿下如今同别人有了婚约,便觉得江画意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女子。
一定是这样,连陈氏也不得不承认,像靖王殿下那般惊才绝艳之人,江画意对他保有余情也是正常的。xǐυmь.℃òm
只不过,靖王殿下如今可是要和崔家小姐成婚了。
江画意闻言,声音渐冷:“我之前便说了,我与靖王殿下什么关系也没有,至于婚姻一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夫人在这里同我说许多也没什么用,若是江夫人真有心,大可以让你家子侄去我定北侯府提亲。”
陈氏闻言脸色变了变,她跟江画意说这件事,就是知道陈子阳若是去定北侯府提亲定北侯府之人绝对不会同意。
以他们的门路,自然可以轻轻松松了解陈子阳做过的那些事情。
因此,她才到江画意面前说,可是,她却是不了解江画意,江画意,岂是那种畏惧他人流言蜚语之人?
女子到江画意这个年纪,确实多有婚约了,可她江画意是那般恨嫁之人。
安氏也对陈氏有些不高兴起来,好好的气氛,被陈氏一来,就搞得乌七八糟的。
看向江画意,安氏温声道:“好孩子,你不是特意去等迟月的吗?要不,你就去她院子里等她吧。”
说着看向陈氏,笑道:“你来此肯定是找我有话说,还是屏退孩子好了。”
陈氏闻言抽了抽嘴角。
她来此地,就是听闻江画意在这里,专门找江画意说此事的,哪里跟安氏有什么话想说。
江画意知道安氏这是在帮自己解围,闻言便是给两人行了礼,便是径直去江迟月的院子里寻江迟月了。
陈氏看着江画意的背影,颇有些不甘心嚷道:“意姐儿,你回去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只是,江画意早已经走远了。
江画意到江迟月院子里的时候,江迟月早已经梳洗妥当了,正准备去寻江画意。
江迟月一身鹅黄襦裙,更衬得整个人明丽不可方物,一双美眸在阳光的映射下,亦是灼灼生辉,明眸如月。
见江画意来了,江迟月笑问道:“姐姐,你怎么还亲自来找我了?”
身边的丫鬟低眉敛目向江迟月禀告了前厅发生的事,江迟月当下气得一抖:“陈子阳?!就那个还没有娶妻家里妾室和通房丫鬟就已经一大堆的人?!真亏婶婶她想得出来!”
江画意还并不知道陈子阳的这些事情,闻言顿了顿,倒是安慰起江迟月:“倒也没什么事,反正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母对我的亲事都是取我自愿,我不愿意,陈氏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了。”
“倒是你,听说五月份就是选妃大典了,我倒是不担心你会被陛下选进宫中,只是你和表哥之事,你可同家人说起过?”
江迟月愣了愣,复而眼睛动了动,道:“这件事,我就告诉了我娘,至于我爹,我还没有告诉他。”
低低叹了一口气,江迟月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爹那个火爆脾气,要是他知道了,我真担心他把我给打了。”
江迟月的父亲江稠,在家一直都是什么严厉的形象,便是江画意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大多都是不苟言笑的,江迟月心中有些惧怕他,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这江稠也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最是宝贵江迟月这个女儿,平常从来没有打过江迟月不说,还时常给江迟月零花钱。
每每给江迟月挑衣服绣鞋,都是挑的那种顶好的。
当真是女儿富养了。
让江画意记忆最深的,还是江迟月小时候不愿意去族学上课,偷跑出去玩被江稠抓住,江稠没打江迟月,反倒是自己哭了一场。
这份父爱,曾经也是江画意所羡慕的。
江画意闻言笑了:“打你倒不会,揍我表哥一顿倒是有可能的,不过啊,我表哥皮糙肉厚,也经得起打。”
江迟月闻言笑了:“这倒是真的。”
眼珠子转了转,江迟月却是将江画意拉到了一旁,道:“姐姐,我跟你说件事,最近,我爹我娘和那个老太婆在闹矛盾。”
见江画意眸中现出讶色,江迟月道:“老太婆瞒着人将我的名字献入秀女名册中一事,被我爹和我娘知道了,他们啊,都不愿我进那宫中过尔虞我诈的生活,可老太婆说我是江家女儿,就应该为江家荣华添砖加瓦,这些日子,正在冷战中。”
“而且,我爹已经上书陛下,说是之前搞错了,请陛下将我的名字从秀女名册中划去呢!”
江迟月说着话,眉眼中俱是笑意,要说她运气也真是好,虽然穿越到了此地,但好在父母都十分开明,什么事情都尊重她的意愿。
江画意闻言,眸光却是一凝:“你说什么?”
江迟月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江画意,道:“我爹上书……请陛下划去我在秀女名册中的名字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姐姐?”
江画意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就是这件事,做得不对。”
叹了一口气,江画意缓缓道:“天下之人,都厌恶出尔反尔之人,当今圣上,更是如此。这件事若是稍有转圜还好处理,可是这般直来直去,却是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元庆帝此人,最需要别人对他满心支持,毫无他心,亦最恨出尔反尔之人,要纳入秀女名册是江家,要剔除也是江家,只怕元庆帝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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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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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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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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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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