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听得母亲这么一言,先是愣了愣,而后不知想到了谁,脸色竟然红了红。
太子妃见太孙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太孙诚实答道:“对,不过,母妃,我想自己跟她表白。”
这是怕自己插手的意思?
太子妃闻言,不由得有些不高兴,“怎么?到底是谁家姑娘,连母妃都不能说?”
太孙闻言更是赧然了,“不是……”
太子妃见状,也就不打趣儿子了。
太孙看着温和,心里却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太子妃也一向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儿子恋慕的那个姑娘会是谁?
同样的夜,不同之地却发生着不同的事。
将军府霜林院。
山茶花的花瓣层层叠叠,江清欢在花树下起舞,梨花白的广袖流仙裙纷飞,与满树的白色山茶花映在一起,在如银光般倾泻下来的月光中,她如月下仙子,一舞倾城。
月光映在她纤弱柔美的身子上,衬得她比花更柔美,比月光更圣洁。
连翘站在一旁,只是看着江清欢的舞步,就已经如痴如醉了。
见江清欢一曲舞完,连翘才面带遗憾地道:“可惜明天的年宴上没有花树,要不然,姑娘就可跟天仙下凡一样了。”
一月的天气,暮色中裹着轻寒,连翘上前,为江清欢裹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
江清欢抬眼,看向远处的月光,一层淡淡的云笼罩在月前,影影绰绰,视之不清。
淡白色的雾气由她略浅的樱唇中呵出,随后便散去,了无踪迹。
而她淡淡地看着连翘,唇角微微弯了弯,无声而笑。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年宴做准备。
她找到了红玉阁的人,也请他们帮忙杀江画意,江清欢本以为红玉阁之人不会接的,毕竟在三阁中他们并不是暗杀组织,而是正统武门。
但,他们却接下了江清欢的请求。
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而已。
想到这,江清欢如烟一般轻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看向连翘,淡淡问道:“最近江画意和少晗哥哥可有见面?”
连翘摇了摇头,如实答道:“自从他们从汉城回了帝京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江清欢闻言眸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声音轻轻浅浅的,“这倒是一件奇事。”
也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唯一高兴的一件事,虽然她麻痹自己说江画意和萧少晗在一起是她促成的,可她心里同时又清醒地知道,这根本不是她所希望的。
而她本以为红玉阁能帮她解决了江画意,却是不曾想,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只要江画意活着,她就绝不可能好受。
江清欢对江画意的嫉妒与恨,已经深入骨髓,就算知道了江画意不是她的亲生姐姐,也不可能抹去。
不过,即使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没什么顺心随意的事情,但想到明天能见到萧少晗,江清欢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明天,他会表演什么节目呢?
众人所期待的年宴,就这样与年节前夕不期而遇。
这一日,江画意早早地就被杨方雅叫醒了,虽然年宴夜间才开始,但是一般参宴之人都会提前到场。
杨方雅看着江画意,一脸喜气:“快过来,画意,今日啊,我亲自替你挑选着装。”
江画意本是不太在意自己的装束的,但是见舅母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竟也隐隐对这年宴有了几分期待。
睫羽颤颤,掀动如小扇,双眸亮亮,剔透似水中墨玉,一点朱唇,丰润而优美,泛着清冷的弧度。
交领绣花琵琶袖上蝴蝶正绕着紫藤花翩翩起舞,浅浅的绿色,搭配紫藤垂帘,蝴蝶飞舞,恍若流动的光阴里一抹安静的温柔。
白雪般柔软干净的马面裙也绣着紫藤蝴蝶,活泼中不失细腻。
紫藤挂垂帘,思忘灼青霞。
苏樱枕珞珞,蝶恋钗头凤。
配一件刺绣斗篷披风,显得江画意整个人出尘脱俗,明艳不失清冷,这样的装束,将她身上的这一特点衬得更加明显。
而冬灵今日给江画意编了双平髻,江画意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光动了动,拿出了那一支放在锦盒中珍藏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ωωω.χΙυΜЬ.Cǒm
冬灵一见着这支步摇,便是眼睛都放光了,忍不住感叹道:“天啊,姑娘,你要是戴上这支步摇,一定绝美!”
杨方雅看着江画意手中的步摇,也是惊叹。
江画意眸中闪过了一抹光,清凌凌的欢喜,道:“是少晗大哥送我的。”
这一支步摇,明艳夺目,乃她所喜。
“我当是谁,原来是魏王世子。”
杨方雅闻言,不由得笑了,想了想,道:“也是,你们俩也许久未见了,是该给他一个惊喜。”
江画意抿了抿唇,笑而不语。
江迟月今日亦起得早,她虽然没什么才艺,却是喜爱看别人表演才艺,要说这节目,当真是比电视上那些选秀节目还要精彩。
而且,江迟月还在利用这节目偷偷赚钱。
她每次观赏美人表演,无论男女,都会将其画在画册上,然后,便经由商人之手传入千家万户。
其中,男子以萧少晗的人气最高,而女子则以江清欢和镇守边疆的慕容将军府的慕容臻的人气最高。
慕容臻随父一起常年居住在边疆,只有年宴才会回帝京。相貌间颇有一股女孩子没有的英气,比许多男子都更为英俊潇洒。
支持江清欢的,自然以男子为主,弱质纤美的女子,向来能夺得男子们的心。
而支持慕容臻的,大多为女子。
江迟月发现,无论古今,女孩子们总是对这种攻气满满的英俊少女有着巨大的好感。
毕竟无论古今,搞艺术都是要钱的,江迟月嫌弃古代颜料稀少,便只能自己研发了,而向来搞科研需要花一大笔经费。
江迟月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挣挣外快了。
除了画美人册,江迟月也画各种言情漫以及耽美漫,还是那句话,无论古今,这些东西都很畅销。
于是,一想到今日又可以挣到一大笔钱,江迟月的心情便是美滋滋的,嘴角都要咧到太平洋开外了。
连见到了一向不对盘的江清欢,江迟月今日都没有甩脸,反而是一脸笑容。
毕竟,自己还要靠着这位主赚钱呢。
江清欢看着江迟月,嘴角轻轻上扬,浅浅一笑:“三妹妹今日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对于这个妹妹,江清欢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江迟月唯一给她的印象,就是十分爱黏着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江画意,还有便是她每每见着自己总是不会表情管理。
能见着江迟月这般笑脸相迎的样子,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迟月对着江清欢“嗯啊”了一句,便是迅速带着江沐离开了。
江清欢见江迟月的样子,眉梢轻轻挑了挑。
看来她这位妹妹是真的讨厌她,无论心情好与不好。
江迟月跑得太快,以至于江晴柔来的时候,见到自己的三姐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由得小嘴一扁,就要哭了。
江清欢看着江晴柔,目光闪了闪,笑着看向江晴柔:“晴柔,你三姐姐啊,已经先走了,不如今日便跟我一起吧?”
江晴柔看着江清欢,却是嘴巴一扁:“我不要跟着二姐姐,二姐姐是坏人。”
江清欢表情一愣,一旁的陈氏立刻过来赔笑道:“欢姐儿勿怪,这小孩子不懂事,她是最近啊,看了一本小人书,才会胡说八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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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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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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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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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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