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眼前浮现出段是乾那张严肃中略带着阴沉的脸,愈发觉得有可能。琇書蛧
齐景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顶摸了下,“尽管去,若是他敢把你囚了,我就是掀翻了玄妙观也要把你救出来。”
这话咋听着那么像白娘子水淹钱塘?
沈晚儿噗嗤笑了,钻进被子里,“好啊,那我等着你。”
“晚儿……”齐景就着被子把她拥进怀里,手臂上的力道缓缓收紧,声音暗哑:“今晚月色正好,不如……”
“不行。”沈晚儿想也没想的拒绝,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打坏主意。
齐景把手伸进被子里,在她耳边说:“月下赏美人定别有一番风味。”
沈晚儿耳根发烧,嗔了他一眼,半推半就的被齐景得逞了。
事后,沈晚儿缩在被子里,头都不肯露,月下赏美人,她自然是被赏的那个,还是那副模样……
想到这,她伸腿踢了齐景一下,“流氓,无赖。”
此时,她脸上红晕未退,眼圈泛红,声音沙哑,一看就是被欺负惨了。
齐景靠着床头,顺势压住她的小腿,一副餍足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说:“夫妻敦伦乃是天道。”
沈晚儿:“……”
她哼了一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气鼓鼓的睡了过去。
齐景含笑看着,确定她睡着了,伸手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拇指拂过她的眼角,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翌日,沈晚儿醒来时,齐景已经带着齐书去衙门了。
她抱着被子,揉着腰,嘟囔了句:“混蛋,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嘴里抱怨着,她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
吃过早饭,沈晚儿去街上买了几样礼品,带着火儿和桐月去了玄妙观。
进了玄妙观,果然先去见了段是乾。
还是半山腰的凉亭,段是乾盘膝坐着,审视着她:“近日京中自剐之人,我瞧着都是你去给做的法事,可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就觉得这几人自剐一事颇为诡异,而且我发现这几人体内确实有些阴气。”沈晚儿的表情看着无比真诚,“不过我本事低,懂得不多,也不敢确定他们到底为何会自剐。”
段是乾挑眉,“不敢确定?那你还敢给他们做法事,还是打着玄妙观的名头。”
沈晚儿叹气说:“这不是穷闹得吗?再说了,我也没弄虚作假,我确实做法事把他们体内的阴气给驱散了,就是那周禹,我瞧着我弄不了,我就让周家人来玄妙观找人。“
段是乾一怔,“你让周家来玄妙观找人?”
“是啊。”她觉得段是乾的神情有些奇怪,小心翼翼的问:“难道不行吗?”
段是乾笑了笑,摆摆手,“行,好了,你去见胡是晖吧,他还在等你。”
“是。”沈晚儿心里纳闷,刚才看段是乾的模样,明显是想要跟她算账的,为何她一提周家,他就让她走了呢?
段是乾看着沈晚儿离开,又沉默半晌,突然问:“青霜,周府可派人过来了?”
在段是乾身后出现一道虚影,“没有。”
“罢了,他们不派人过来,我只能亲自去看看了。”段是乾神情晦涩,“周禹的母亲毕竟是我的师妹,我不能坐视不理。”
青霜迟疑道:“可是,周夫人不会同意,我看得出来,她能容忍这两个孩子活到现在已是极限了,再生波折,她怕是直接要了这两个孩子的命。”
顿了顿,青霜小声说:“您不要忘了,周夫人身后可是国师大人。”
段是乾闭上眼睛,“无妨,国师不会插手此事。”
青霜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沈晚儿已经见到了胡是晖,他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看着很是虚弱。
看沈晚儿进屋,他咧嘴笑了起来,问了个十分无聊的问题:“猜猜我是谁?”
沈晚儿往床边拖了个凳子坐下,平静的说:“无论你芯子是谁,你都只能用胡是晖的身份活着。”
说着话,她掏出几张黄符来。
胡是晖脸上的笑容顿住,又往床脚缩了缩,“你说得对,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危险的想法,我现在要是出了事,你就是蓄意谋杀玄妙观的弟子。”
“我知道啊。”这下轮到沈晚儿笑了,“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不过是想严刑逼供。”
胡是晖举起双手,“别,别冲动,我现在功力还未恢复,你问什么我都说。”
话落,他表情凝滞片刻,而后逐渐变得正经起来,说话的音调都没有先前的轻浮:“我是胡是晖,你问,我都说。”
“你当我是傻子啊?”沈晚儿起身,照着胡是晖的脑袋拍了下,“在我面前假装精神分裂?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你们两个人的魂魄已经完全相融了吧?所以你现在既是胡是晖又是沈子宁,根本没有那么明显的性格分别。”
这若是沈子宁强行抢夺胡是晖的身体,胡是晖拼死反抗,很有可能出现两人在一具身体中角力的情况,然而事实是胡是晖愿意接纳沈子宁。
“好吧,我说实话。”胡是晖终于败下阵来,眼中带了些漫不经心,有几分沈子宁的神采,“我确实早就知道胡是晖是我的堂兄,我在佛堂跟谢老夫人周旋的时候,就在暗中调查谢家。”
他坐直身体,正色道:“我早就能把谢家收拾了,但是我发现了谢家的秘密,就想着釜底抽薪,彻底摆脱沈子宁的身份,以其他的身份协助你回谢家。”
“我回谢家?”沈晚儿拧起眉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胡是晖认真的说:“我去过谢家本家的老宅,在那里见到一副画像,画像里的女子跟你有八分相像,而经我多方打探,我发现那女子是谢家本家的嫡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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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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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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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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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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