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晚儿,“这魂灯是你布置的?”
“是。”沈晚儿眼珠一转,肃声道:“小梨花,我瞧着顾夫人确实是遇到事了,像是被控制住,不过眼下那人已经离开,所留下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缕残存的阴气罢了。”
肖丽华瞪了沈晚儿一眼,明明是在拿她的名字打趣她,偏偏面上一派正经,让她没处发火。
“我看着也是。”她憋屈的不行。
沈晚儿看向顾宏,“既然玄妙观的师姐已经到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还是让肖师姐来做这场法事合适,您说呢?”
能请得动玄妙观的大师,顾宏哪里敢说不合适?“是,是,很合适。”
“我……”肖丽华刚要拒绝,就被沈晚儿打断了。
“不过嘛,肖师姐忙得很,想必这还要去追查到底是谁在暗害顾夫人。”沈晚儿善解人意的说:“我倒是可以代她出手,顾老爷,您说这样安排如何?”
顾宏愣了下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直接去请沈晚儿,最多花个三四十两,但现在她是代玄妙观的弟子出手,这就是他请玄妙观的术士做法事,一个“代”字价钱翻倍。
顾宏嘴里发苦,看向许澜庭和顾氏。
许澜庭别开眼,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而顾氏也是低着头,用帕子掩着脸。
“怎么?难道顾老爷看不上这样的安排么?”沈晚儿明知故问。
顾宏忙着说:“怎么会,这样安排挺好。”
沈晚儿脸上带了笑,跟肖丽华说:“肖师姐,您快去忙吧。”
肖丽华:“……”
当着她的面,用玄妙观的名声来赚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念及师出同门,肖丽华忍了又忍才没拆穿她,憋着气走了。
于是,一个时辰后,沈晚儿面带笑容的离开了顾家,身后跟着憋着笑的桐月和喜滋滋拿着银票的火儿。
这次的加班费挣得可真是让她舒心。
只是,她刚走到半路,马车就停了下来,掀开车帘一看,就见肖丽华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
“哎,讨债的来了。”沈晚儿叹了口气,下了马车。
肖丽华皮笑肉不笑的说:“沈师妹在外行走,用师门名声用的可真是顺手。”
“诶,肖师姐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不想坑顾宏一顿吗?”沈晚儿一副“我懂你,你跟我一样”的表情,说:“你看顾宏,结发妻子重病在床,他连进屋去看看都不敢,家里那么多下人,就留下个小丫头看着,明显没把这夫人放在心上。”
她愤愤道:“更过分的是,我先前去的时候,他竟然在外间跟小妾眉来眼去的,这等凉薄之人,不让他出点血,实在是不能平息我心中的愤怒。”
肖丽华想起刚才顾宏的做派,也看不惯他,不过……
她横了沈晚儿一眼,“莫要狡辩,我现在说的是你利用玄妙观的名号赚银子的事。”
“肖师姐,你怎么能冤枉我,明明是顾宏要请玄妙观的弟子做法事,我不过是代劳而已,何况我师父是庞是非,我怎么着也算是半个玄妙观的弟子,不然你也不会应了我这声师姐不是?”沈晚儿一脸无辜,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我可不是个吃独食的人,这是你的。”
说着,她把那张银票放到肖丽华的手上。
肖丽华看着手里的银票,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不是,她明明是来质问沈晚儿的,怎么变成分赃了?
“好了,肖师姐,如今天色已晚,孤身在外总不安全,你还是快些回观里吧。”沈晚儿贴心的叮嘱了句,带着桐月和火儿走了。
“沈晚儿!”肖丽华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晚儿已经走得没影了,气的肖丽华差点撕了手里的银票。
她捏着银票,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别再落在我手里,再有下次,你休想这么容易的脱身。”
她揣起银票,气哼哼的走了。Χiυmъ.cοΜ
“夫人,我听说肖丽华是玄妙观新一辈弟子中的大师姐,平日里没人敢惹,咱们把她得罪了,不会出事吗?”桐月担忧道。
火儿缩着脖子,有些害怕的说:“她生气的样子吓人。”
沈晚儿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会,能出什么事?玄妙观里管事的可是段是乾,他都没把我怎么着,我还怕一个肖丽华?”
上次她可是卖了段是乾一个大人情,相信这些小事上,他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计较的。
万一计较……这不是还有庞是非么?
原先沈晚儿对玄妙观可是充满敬畏,自从去里面走了一趟,她发现那地方没她想的可怕。
不过也有可能真正可怕的人,她还没见到,比如聚云国师。
沈晚儿心满意足的回到家,刚进门就看见偏厅点着油灯,齐书正站在门口。
她走进偏厅,就见齐景坐在主位上,桌上摆着茶点,像是在等人。
“谁要来?”沈晚儿纳闷的问。
齐景放下手里的书,说:“许澜庭夫妇,你若是不累,也可以留下来听听。”
“不累。”沈晚儿来了兴趣,倒了杯热茶,心道她正对许家和顾家的复杂关系好奇呢,当然要听了。
她坐了不到一刻钟,许澜庭夫妻便匆匆赶来。
互相见了礼,许澜庭看向沈晚儿,“齐夫人,我三姐真的没事?”
“她体内的阴气已经散了,若是明早能醒过来,便是无碍了。”沈晚儿还是那套说辞,“不过她身上的伤颇为严重,要好好照顾着才是。”
先前见面,许澜庭都是管齐景叫四哥,管她叫四嫂,现在客气的称呼她为齐夫人,是瞒着顾氏。
毕竟,她和齐景的身份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
许澜庭这才放了心,“没事就好。”
“沈大师,你可能查出三姐为何会自残?”顾氏问。
“这……”沈晚儿看向齐景,见他点了下头,她才问:“我可以试试,可我得知道顾夫人的心结,不知你们能否告诉我,顾淩究竟是怎么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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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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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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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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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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