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儿嗯了声,塞给她几张护身符,伸手去推门。
“等等。”大丫拦住她,“真的没有办法救我娘么?”
“我已经没有办法。”沈晚儿如实说。
大丫眼中的泪水滚落,侧身道:“你进去吧。”
沈晚儿无奈的叹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宅子像是荒废很多年了,院中杂草横生,厢房塌了一半,正屋门上的锁锈迹斑斑。
大丫也跟着她进来了,看见正屋门上的锁,愣了一下,“不对,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大门没有上锁。”
“那是有人故意让你进来。”沈晚儿看着正屋门,手心直冒冷汗。
她总觉得屋里有东西盯着她,心中没来由的慌张。
黄小三缩在她的袖子里,声音发颤:“要不咱们走吧?从一进来,我就有一种要成为他人盘中餐的感觉,就像有猛兽潜伏在暗中一样。”
沈晚儿犹豫半晌,转身把大丫推了出去,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大丫姐,这里不干净,我要做场法事,估摸着得三四个时辰,身边不能有旁人,你先回去吧。”
大丫也害怕,听见沈晚儿这么说,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跑了。
沈晚儿重新关上大门,揉了揉手腕,眼神逐渐坚定,跃跃欲试道:“很久没有碰上这么厉害的鬼物了。”
若是遇到厉害的鬼物就退缩,沈晚儿上辈子也凑不齐启动还魂阵所需的物件,来到大燕。
话落,她径直走向正屋,刚到门前,突然从窗户里窜出来个人。
沈晚儿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穿的破烂的童子。
“沈晚儿,此处不是你能冒犯的地方,快些离去,我还能饶你一命。”童子面无表情的说,稚嫩的童声透着股霸道和阴毒。
沈晚儿好整以暇道:“饶过我?可惜,我并不想饶过你。”
“找死。”童子冷哼一声,双手猛地伸出,双手的食指中钻出两条血线,蠕动着爬向沈晚儿。
沈晚儿右手伸进包袱里,看着血线爬过来了,猛地扔出一把糯米,而后掏出一把铜钱剑。
糯米碰到血线顷刻间就变得焦黑,血线更加张狂,直接缠上铜钱剑。
沈晚儿挥动铜钱剑,脚下步子不停,把两根血线绕在一起,反手把铜钱剑插入门缝,血线绷紧,童子一时间无法后退。
趁着血线挣脱铜钱剑的空档,沈晚儿又摸出两张黄符,几步就来到童子身前,一把拍在他身上。
童子惨叫一声,魂体霎时间变得虚弱,手中的血线颜色变得暗淡。
沈晚儿割破手掌,抓住血线。
“放开它,你放开它。”童子神情狰狞,要往沈晚儿身上撞。
黄小三挡在沈晚儿跟前,被童子撞飞,但就是这么会功夫,两条血线已经被沈晚儿的血腐蚀断裂。wWW.ΧìǔΜЬ.CǒΜ
童子身形摇晃几下,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扑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沈晚儿什么都没问,直接用一张黄符将童子收了,而后看向正屋。
解决了童子,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屋中还有厉害的鬼物,现在并不是审问的好时机。
她就着掌心的血,在手心画了道血符,而后推开正屋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棺材。
棺材用铁链捆着,上面还贴着黄符。
沈晚儿蹙起眉头,这看着像是要把棺材里的东西困住,当她走近几步,看清棺材上的符文后,她倒吸口凉气。
“主人,怎么了?”黄小三小声问,它害怕里面的东西,不敢进屋。
沈晚儿脸色凝重,“这就是我要找的受祭对象,不过这棺材上除了受祭符文之外,还有镇煞咒,棺材里的鬼物是被困在棺材里,被迫接受献祭。”
她这话说完,棺材突然摇晃起来,里面传出砰砰的撞击声,棺木剧烈震动,要是没缠着的铁链,怕是里面的东西已经挣扎着出来了。
黄小三同情道:“这么惨啊,那我们要把他放出来吗?”
沈晚儿也在犹豫,“我不知道他原先是不是个好的,更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有理智,要是他原本就是个心怀鬼胎之人,我放他出来无异于自找死路。”
她心想要是齐景在这就好了。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嗅到熟悉的气息,她面上一喜,“你来了?”
说着,回过头,齐景已经站在门边。
齐景走进屋,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不告诉我?”
“我来的时候,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沈晚儿心虚的解释。
齐景一脸无奈,看见屋中的棺材,说:“无论被困在棺材里的人是好是坏,都不能留,他至少已经接受了数十年的献祭,怨气太重,无法踏入阴路。”
本来棺材还在摇晃,齐景这话说完后,棺材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仿佛是默认了他的话。
沉默半晌,沈晚儿说:“那我布个阵法,给他个痛快。”
“你去外面等我。”齐景拧眉说,如今她这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是少动手的好。
齐景没给沈晚儿反对的机会,直接把她推出屋,望向棺材时,眼珠已变得血红,双臂展开,体内阴煞之气倾巢而出,瞬息间便将他和棺材裹住。
四面阴风盘旋而起,门窗咯吱作响,鬼声呜咽哭嚎。
沈晚儿站在门外,怔怔的看着重重阴煞之气中的齐景,只感觉自己仿佛处在地狱,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
她从未想过,齐景的怨气竟然这样的重。
黄小三已经吓得跪伏在地,连头不敢抬。
过了大半个时辰,齐景缓缓睁眼,双手结势,鬼气渐消。
待屋中的阴煞之气彻底消失,沈晚儿看见棺材旁立着一道飘忽的影子。
那是个妇人,一身素白衣裳,眉目如画,面上感激的笑。
“多谢二位助我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妇人盈盈一拜,风姿绰约。
沈晚儿还了一礼,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我乃平州王妃,我夫妇合葬坟墓被盗,夫君尸骨下落不明,若是有机会还请两位帮我找到夫君尸骨,棺中有支玉簪,乃是我谢家世代相传的信物,两位找到我夫君尸骨后,可拿着玉簪去谢家,我已交代后人,若是有人持此玉簪前去,必有重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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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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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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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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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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