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的脸色惨白,说话都结巴起来:“夫人,您上个月就让我去打理东边少爷院中的花木,咱们这边的花木是由厨房显贵家的伺候着。”
钱夫人皱眉,恍然大悟道:“还真是,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来人,去把显贵家的……不,把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来,我就不信查不出是谁种下的这棵柳树。”
半刻钟后,在钱夫人这宅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叫了过来,可问了一遍,都说从未在湖边栽种过柳树。
显贵家的磕头说:“夫人,奴婢是前天来这边洒扫时看见的这棵柳树,那几天您说过湖边空旷,奴婢就以为是您吩咐人种下的。”
沈晚儿忍不住皱眉,还真就找不到这种树之人了?
这时,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说:“禀夫人,四天前的夜里,奴婢去茅房时曾经看见刘大娘偷偷往湖边来,奴婢当时想叫住她,但是她走的太快,就一晃眼的功夫人就走远了,后来奴婢赶着回去睡觉,就把这事忘了。”
沈晚儿注意到,听到小丫头提起刘大娘,在场的丫鬟婆子脸色都变了,或是惊疑不定或是惧怕。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刘大娘可是出事了?”
显贵家的忙着回道:“昨天衙门来了官差,说是刘大娘被她男人失手打死了。”
想了想,显贵家的又说:“刘大娘是看门的婆子,长得高大粗壮,性子也火爆,时常跟她家男人打架。”
“那她可下葬了?”沈晚儿追问。
显贵家的说:“已经下葬了,她男人判了个秋后处斩,她的儿子媳妇也搬回了乡下。”
沈晚儿觉得这事有些似曾相识。
当初在李员外府中,沈蔷儿被水婆子抱进棺材里,事后水婆子也死了,如今刘婆子也这样。
唯一不同的是水婆子是上吊自杀,而刘婆子是被丈夫失手打死。
钱夫人也瞧出些不对来,“可是刘大娘的死有不妥之处?”
沈晚儿先让钱夫人遣散了丫鬟婆子,低声说:“现在不好确定,还请夫人去打听下刘大娘的坟茔所在,待她头七那日,我去坟前招魂,看能否将刘大娘的魂魄招上来问问。”
“好。”钱夫人应道。
沈晚儿暂且放下这事,说起了宅子里的布置,“夫人,您这院子一草一木都布置的很有些安魂阵法的门道。”
“这是五年前我初见鬼时,我娘家人请来的术士布置的,当时那术士信誓旦旦,说只要将花木假山按照他给的图样布置,我便再不会见鬼,结果竟一点用都没有。”
钱夫人笑道:“当时那术士深受打击,一病不起,没几日就去了,丧礼的银子还是我出的。”
沈晚儿叹息道:“其实这般布置按理来说是有用的,最后之所以不起作用是因为您在墙上打的那扇门。”
“门?你是说连通东西两府的月亮门?”钱夫人疑惑道。
“对,那门的位置正好打在安魂阵法的死门上,死门通,院中鬼物自然无恙。”沈晚儿伸手指着湖边的柳树,“而这棵柳树种在乾门上,彻底破了安魂阵法。”
她看向钱夫人,“您若是再晚半个月找我,这鬼便已成了气候,届时便不好处理了。”
钱夫人有点不信,“不过是一棵半死不活的柳树而已。”
沈晚儿知道钱夫人胆子大,不让她亲眼看看,怕是不会相信。
她拿出一张符,拍在那棵柳树上,原本半死不活的柳树竟然摇晃起来,叶子簌簌落下,包裹着柳树的鬼气愈发浓郁,同时一张女人脸从鬼气中挤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钱夫人。
女人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嘴巴还被细线缝了起来,只能不甘的呜呜叫。
沈晚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张脸,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钱夫人,却发现钱夫人站在一旁,冷静的说:“对,我这几年见过的鬼就是她。”
“……”
沈晚儿已经接受了钱夫人的冷静大胆,定了定神,说:“夫人,这鬼物甚是不好对付,我需得布下阵法,待天黑之后再驱鬼,而且在我驱鬼时宅子里不能有活气儿。”
其实,她现在就能将这女鬼送走,只是沈晚儿总觉得柳树周遭的鬼气不该是这女鬼的,要么柳树下埋着不属于女鬼的阴物,要么还藏着个鬼。
因此,她想着布下阵法,天黑后再仔细查看。
她是鬼修,白天阳气重,不方便她施展。
“我这就是吩咐人收拾东西,今晚先搬去东院住。”钱夫人是个急性子,转头就吩咐人去收拾行李。
沈晚儿走到柳树前,遗憾道:“你瞧瞧你这鬼当的,吓人吓了五年,都没让人家怕你。”
女鬼:“……”
话落,她拍了张镇煞符,将女鬼逼回了柳树内。
在封死东西两府的月亮门前,钱夫人特地给沈晚儿送来饭菜和一壶热茶。Χiυmъ.cοΜ
沈晚儿吃完饭,布好镇煞阵法,拿着茶壶坐在湖边,喝着茶等天黑。
她敢肯定,这棵柳树绝对埋着阴物,否则女鬼不会附在这棵小树上。
夜幕降临,那棵半死不活的柳树开始摇来晃去,枝干吱呀吱呀的响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随着柳树摇晃,鬼气向四周蔓延,那嘴巴被缝住的女鬼从柳树中钻了出来。
她白日出现时,脸上满是愤怒,可此时双眼呆滞无神,踮着脚尖,朝着正屋的方向走。
走了十来步,女鬼突然惨叫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扇了一巴掌,直接跌进湖里。
沈晚儿露出满意额笑容,她布置下的阵法威力还不错。
女鬼从湖里爬出,看也不看沈晚儿,仿佛是个木偶一般,再次向正屋走去,然后又被弹入水中,过了会,又从水里爬出……
沈晚儿就这么看着女鬼不断地被扇进水里再坚强的爬出来,身影愈发稀薄。
她脸色愈发凝重,这事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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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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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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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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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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