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能解决,那你倒说说,你要怎么解决?”程老爷问。
李员外忙着说:“程兄,你还没告诉晚儿姑娘是什么事呢。”
程老爷冷笑道:“李兄,晚儿姑娘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应该猜得出来才是。”
“你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晚儿姑娘。”李员外也有点急了。
“好,那我就猜猜。”沈晚儿给了李员外一个安抚的眼神,坐直身体,看着程老板,缓缓道:“出事的是程老板的长子。”ωωω.χΙυΜЬ.Cǒm
程老板动作一顿。
沈晚儿勾唇笑道:“他本应在书院读书,不想前几日突然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与同窗多次发生争执,回到家中后变本加厉,竟要殴打亲父,形容疯癫,你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查出病根。”
看着程老板脸上的惊骇,她知道自己说对了,便又接着说:“最反常的是他不再饮食,身体日渐消瘦,力气却大得很。”
“你……”程老板惊诧不已,“李兄,这可是你告诉她的?”
李员外说:“在程兄到来之前,我并未跟晚儿姑娘提起你家中的事。”
程老板羞愧道:“晚儿姑娘,适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不要见怪。”
“我年纪小,您不信任我很正常。”沈晚儿没把这当回事,她更在意的是程老板长子的情况,“程老板,可否将您儿子的事仔细说说?”
程老板又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大体跟沈晚儿先前说的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程老板谈说他儿子程长安每日会有一个时辰恢复神智。
“程老板,您这事着实不好处理,我需要回家准备些东西,明日午时,我会去您的府邸。”沈晚儿说。
程老板迟疑片刻,答应了。
商定了时间,程老板匆匆离开。
“程长安的事你也是从常老板的面相中看出来的?”李员外好奇地问。
“不是,我刚才上楼时,正好大堂的食客正在谈论这事,我觉得好奇就听了几句。”沈晚儿解释说。
这事的确是她听来的,但是让她决定要插手这件事的是程老板身上的那股气。
那日,齐景在书院被抬回去,她也在他身上看见了那股气。
“员外,我娘这几日可好?”沈晚儿问。
李员外道:“她很好,一直在家中养胎。”
沈晚儿又跟李员外说了几句闲话,就让李忠送她回沈家村。
当天夜里她挎着筐去了山坳孤坟,装了几把坟头土,明天去程老爷家用得上。
翌日
沈晚儿把沈传宝送到李家庄的私塾,就坐着牛车去了县城,赶在午时到了程老板府邸。
门房早就得过吩咐,恭敬的把她引到偏厅。
沈晚儿在偏厅坐了片刻,程老爷携夫人过来了。
她起身见礼,视线掠过程老爷身后的人,微微一顿,而后不着痕迹的挪开。
程老爷扶着程夫人坐下,解释说:“晚儿姑娘,庞道长,程某不是不信任二位,实在是不忍我儿长安受苦,还望二位能通力合作,救我儿一命,事成之后,我定当为二位奉上双倍酬金。”
庞是非脸色很难看,对沈晚儿说:“我竟不知你也是术士。”
沈晚儿淡淡一笑,看着稳重极了。
她年纪小,外形不占优势,只能做出这般波澜不惊的模样。
程老板稀奇道:“二位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沈晚儿抢先说,警告的看了庞是非一眼。
庞是非张了张嘴,也觉得把先前那件事拿出来说有些丢人,便把话咽了回去。
程老板看向程夫人,“夫人,晚儿姑娘和庞道长都是术士,绝非江湖骗子。”
程夫人捂着胸口,轻咳两声,“嗯,去看看长安吧。”
“好。”程老板应了声,唤来下人将程夫人扶回房间,这才领着沈晚儿和庞是非去前院。
“长安出事,内人忧心不已,经常彻夜守在长安屋外,前几日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听说我找到了两位术士,她强撑着起来,非要看看。”
程老板歉意道:“还请见谅。”
庞是非大大咧咧的摆摆手,“这没啥,夫人看着温柔娴静,比京都那些贵妇人也丝毫不差,程老板真是好福气。”
沈晚儿暗暗打量着程夫人,据她身上有术士才有的气,也是个修行之人,而且她用阴眼所见,程夫人不是生病,而是受伤。
她所料没错的话,程夫人定是跟程长安身上的阴物斗过,不敌对方,受了重伤,程老板才会找到她和庞是非。
程长安每日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能恢复神智,也定是程夫人出手的缘故。
程老板把沈晚儿和庞是非领到程长安屋外,弯腰抱拳:“长安就交给两位了。”
庞是非忙着扶他一把,“我定当尽力。”
“程老板尽管放心。”沈晚儿说着,看了眼台阶和屋门上挂着的辟邪物件,随口道:“这些东西摆放的颇有章法,竟有些镇煞阵的路子。”
庞是非点头,“确实是镇煞阵,只是有些简陋。”
说着,他掏出几枚黄符,贴在门窗上。
当庞是非手中最后一枚黄符落成,屋中传来粗重的喘气声,还有桌椅翻倒的闷响。
“进去吧,再晚他就撑不住了。”沈晚儿推开门,还没迈腿,庞是非就先挤了进去,紧接着屋里响起打斗声。
循声看去,就见程长安双目赤红,身上肌肉绷起,神情狰狞,凭着蛮力往庞是非身上撞。
庞是非长得胖,动作很是敏捷,躲闪的游刃有余,还能找到机会用手中的法器还击。
沈晚儿默了默,拿出胎灵挡在身前,瞧着程长安没有注意到她,才悄声进屋,贴着门站在一旁。
她这副小身板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物?我这法器都不管用。”庞是非大叫道。
他拿的是一柄桃木剑,上面还雕刻着符文。
沈晚儿抱着胎灵,说:“道长,你可听过鬼奴?”
“不止听过,我还见过呢,但跟眼前这玩意儿有什么关系?”庞是非忙里偷闲,回道。
“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其中爽灵乃是阴气之变,属于五行,鬼道中有些阴毒法子便能将爽灵活生生的剥离,用以炼制鬼奴,此时人还活着,能感觉到痛苦,便会变成程长安这般模样。”沈晚儿解释说。
庞是非累的直喘粗气,“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招魂,他还没死,魂魄还在五行中,招回来便是。”沈晚儿理所当然的说。
“我知道招魂,我问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庞是非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了。
“封住他的的出纳宫和采听宫。”沈晚儿道。
庞是非咬破手指,刚要上手,程长安突然怒吼一声,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看向沈晚儿,
“不过是个孤魂,竟然也敢坏我的事。”
他说话时声音沙哑,仿佛一个垂暮老者。
沈晚儿心中一凛,这是控制程长安的人。
放完狠话,程长安直挺挺的倒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晚儿却心中一凛,转身就要跑,屋中的蜡烛突然熄灭,血腥味蔓延,挂在墙上的八卦镜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谁?”庞是非惊呼一声,转瞬安静下来,再没有动静。
沈晚儿站在墙角,后背一层的冷汗,勾走程长安的魂的竟然是个鬼物,还藏在屋中!
正想着,沈晚儿肩膀突的一寒,紧接着后背心猛地一阵灼痛,“敢来坏我的事,去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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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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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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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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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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