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在鼻尖漫开,像是久违的欢喜,如同特别的酒,越发上头。
太喜欢了。
南知心不得不承认,他一来,自己哪怕是在陌生的地方,也会感觉很有安全感。
烦人的孤独都会夹着尾巴逃跑似的。
“傻丫头,看都不看,不担心抱错?”傅时遇戴着面具,穿着黑色大衣,头顶戴着帽子,露出高挺的鼻梁。
他微微颔首,气息全部在南知心的身上,说话让人按捺不住地欣喜。
“不会的,我就算认错任何人,也不会认错你的。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她像只小猫,狠狠地在怀里蹭了蹭,像是要将那件质量上乘的毛衣,蹭出所谓的线球似的。
傅时遇感觉被桎梏得全身不舒坦,他甚至都惊讶那双手的力道:“我如果再矮一点儿,能憋死。”
南知心摇摇头,很倔强地回答:“可是你不矮啊。”
“哈哈,我不矮。”傅时遇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提,抱着往漆黑的巷子里走去,“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去喝茶,我请你吃美食,或者咱们找个酒店什么的,几个选择,时遇,你选择哪一个?”南知心两手搂着脖子,像小孩子一样,在傅时遇的耳边聒噪,每一句话都透着喜,但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好不好嘛,时遇,你说说看嘛。”
巷子里的光很弱,全凭地面的雪和远处那盏路灯的光影,傅时遇轻声道:“其实这几个提议都很好。”
“啊,那咱们先做什么?”
“买上美食,买上红酒,去我租的公寓。”傅时遇这简洁的话语让南知心醍醐灌顶,她这才了解到其中的用意,她浅浅笑着,嗯嗯地点头,双手挂在傅时遇的脖子上,依旧说着那几句话,“好啊,全部都听你的。”
“全部都听我的?”傅时遇站着没动,眼睛在南知心的脸上扫了一眼,虽然漆黑的看不清五官,但他清楚,自己的丫头近在咫尺。
他叹口气,将手机的灯光在南知心的脸上晃动了一下,许久,南知心感觉自己的意识四分五裂,唇也被堵住,如同水草一般,将她所有的感受都尽数牵扯着,让她沉沦,逃脱不得。
一双温热的手掌钻进衣领,轻轻地抚蹭着,带走冬天里一丝燥气。
傅时遇感觉怀里的人,稳稳落地,站稳扶好,耳边厮磨的痒,欣喜难耐的酥。
是那个巷子存在的意义吧。
就在这时,南知心笑着松开手,退开两步,“好了,时遇,去买东西回家了。”
“你真的很过分,丫头,不带你这种。”可怜巴巴的傅时遇在原地呆愣了两秒钟,裹着大衣,追了出去。
他们一起去了超市,买了几包饺子,几包方便面,火腿肠,还买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和猪肉,傅时遇推着推车,走到一处地方时,见南知心拎了几包生活用品,脸色都暗沉了,“知心的日期变了?”
南知心一本正经的,就想吓吓对方:“没错,日期变了。”她委屈巴巴地说,“我可能来了这里,情绪太紧张,所以就变了。”
傅时遇为此,重重地抚上了额头,他抓住南知心的手腕,眼神忧郁:“既然这样,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以……”
他一烦躁,郁闷地推着推车走了,当然还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伸手拽住了南知心的手腕。
只是一路行来,买东西不再发表意见,还想将火锅佐料什么的全部都给放回货架,可是让南知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特殊时期,还敢吃那么多东西,南知心,你是不是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傅时遇重重地斥责了一声,被南知心拽住了袖子,“老公,你先下来一点点。”
傅时遇回头瞪她:“做什么?”
“下来一点儿嘛。”南知心语言轻轻地,晃晃自己的手,感觉像在撒娇。
傅时遇迎合地低下了脑袋,看着南知心,“说吧,什么?”
她贴着脸点了点,而后才说,自己刚才撒谎了。
撒谎二字,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她后悔了。琇書蛧
“惨痛的代价?”听着这几个字,傅时遇脸上的阴霾不见了,笑容反而从嘴角上爬上去,“在你眼里,我的态度就是惨痛的代价。”
“虽然时遇做的事儿让人感到特别温暖,但是我还是希望和时遇有久别重逢的欢心事啊。”南知心其实不是一个特别耐心的人,在其他的人面前,如果被人这么说,肯定火冒三丈,但人就是很奇怪,见到自己爱的,就会思考一下,至少她是这样的,现在就努力让内心平静下来,好好说话。
可到了旁的人面前,就不管不顾自己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打了人一巴掌,再给个甜头,这类似的事儿,她好像没少做啊。
南知心愁闷极了,她站住脚,望着傅时遇:“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时遇主动承认错误的呢?”
“你以前很少管过我的感受。”傅时遇倒不是翻旧账,只是对这样的变化感到欢快,所以他说得也很纯粹。
所以我是因为亏欠时遇才有了改变的么?
南知心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她确实胡思乱想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不过能被哄着,真的好快乐。”傅时遇握着南知心的手,拉到了自己唇边,“知心,谢谢你的体贴。那既然不是特殊时期,咱们去把你刚才买的东西全部都放到推车里吧。”
南知心咕哝着嘴巴,手臂一挥,脾气上来了:“你放的,要去你去。”
傅时遇直冒冷汗,手掌在南知心的头发上狠狠地挠了挠:“知心果然还是比较凶。”然后她就看着那个记忆力强大的老公,在所去过的地方,拿回了刚刚放回去的东西。
都是她挑选的那一袋,亦或者那一包。
南知心都好意外:“时遇,你的记忆力怎么那么好啊?”
“大概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傅时遇搂着她的腰笑笑说。
南知心冷冷淡淡地斜了她一眼,“油嘴滑舌。”
“哈哈,真的,有丫头在身边,我的记忆力确实很好。”傅时遇拉着南知心的手,有说有笑地去结账。
回去的时候,南知心伸手接东西,傅时遇却摇摇头,说不用:“你男人在身边,还拿什么重物。”
“啊,万一你走了呢,你走了的话,我不还是要学会自己拎重物嘛,先生?”南知心顺其自然地去拎大袋子,结果被傅时遇换了小袋子,放到她手里。
“接下来我会陪着你,如果不是特别的事儿,不会轻易离开。”
“为什么?”
“上一次就是因为我随意离开,才让我的傻丫头被人冤枉,走投无路。”傅时遇的手掌在南知心的后背上轻轻地抚了抚,眼里带了欲。
她抬起手,看着傅时遇,回答说:“我是不可能被打败的,一定。”
“这么有自信?”傅时遇好笑。
“该我油嘴滑舌了。”她揪着他的衣服,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因为老公来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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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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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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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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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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