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夜七那个极伤的刀痕,他冷不丁地注意到身后的傅时遇,卑微地退后了两步。
良久,又拿走了被老大握住的手。
南知心看到他人闪躲,就明白他心里有疙瘩,为此气郁地抓住了夜七的手:“傻瓜啊,我老公仗义,不会误会。再说了,我这马甲也掉了。”
夜七彼时才想起来,他们那些兄弟都见过傅时遇,当初老大要离开黑客联盟,和沈夜私奔,最后被傅时遇找到了住所,想拿钱,买到老大的消息。
结果他们挡下来了。
傅时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猛然想起了这一个问题,这会儿再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看着看着,内心难掩悲愤。
自己的傻丫头还有马甲?
一想到当初得知知心离开,他气愤地拿钱找黑客联盟给消息呢,结果,原来不是他们的老大不在家,而是老大即便在家,也不可能会回答。
毕竟他们的老大是自己的傻丫头。
南知心感觉后面盯着自己的那一道视线无比灼烫,甚至会突兀地烧到自己的手指。
夜七注意到了老大那逐渐不安的表情,心想老大肯定是没有告诉傅先生自己是黑客联盟的老大。
他们不知道老大和她的先生今天是一起来,所以这也怪不着他们。
南知心看夜七在得意,撅着嘴巴,狠狠地吐槽了一句,“不许笑。”
夜七立马收住嘴角的笑容,不敢再继续笑下去了,感觉傻乎乎的,“好,老大,我们不笑,你别生气。”
傅时遇看了两个人一会儿后,转身离开,走到了离他们最近的药店,买了碘酒和伤药,最后还去买了止痛消炎药以及矿泉水。
他拎着东西回来时,南知心还以为是气愤地出去抽烟了,谁想自己的老公什么也没有说,还贴心地买了药物。
夜七看着这样的傅时遇,一时为自己老大完美的婚姻感到得意。
老大能挑到这样的老公,真好。只是对于傅时遇如此温柔,他很好奇:“傅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时遇低着头,在棉签上涂了药,轻轻地擦在了夜七被划伤的手臂上,又涂了药膏,最后拿东西包扎了伤口。
“你难道不是我家知心的好朋友?”
一句话,夜七久久无言。
南知心站在旁边,手指贴着下巴,趣味盎然地盯着对方的脸:“看见你们这样,突然之间好想磕。”
夜七呆萌脸,傅时遇也跟着呆萌脸。
小五凑到南知心的跟前,嘘声道:“老大,你说什么啊?”
南知心踮起脚尖,靠着小五,说了自己老公和夜七现在的样子,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对。
小五手指握在下巴上,笑得比花儿还甜美:“哈哈,老大,真有你的。”这脑洞够牵强。
夜七继续呆萌脸,傅时遇也继续呆萌脸。
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明白,南知心嘴里的磕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怎么个磕……法?
南知心清了清嗓子,不敢继续胡搅蛮缠了,视线落在了身后昏迷的陈煜的脸上,眉宇间突然冷厉。。
她扬起手吩咐手底下的兄弟:“把人给我弄醒。”
“好。”
陈遇在昏睡中被泼了一身冷水,睁开眼睛,就瞅见了让她无比紧张的蓝色妖姬。
他焦灼地看着对方的脸:“蓝色妖姬,又是你。”
“你以为呢,不是我,能是谁。”南知心伸手落在陈煜的脸上,傲气十足地握了握自己的两手,“陈煜,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打的你交代。”
陈煜骨子里是害怕蓝色妖姬的,而且他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南知心的对手,但是因为爱情问题,他不得不隐藏了别的消息。
“是,我是知道景文是装疯的,人也是被我安排到精神病院的。”陈煜知晓南知心会问什么,也就表现得理所当然了。
傅时遇帮夜七包扎好伤口,慢步走到了南知心的跟前,手指落在南知心的腰上,便冷不丁地问了一声:“理由。”
简单干脆,不留余地。
陈煜垂着视线,回答道:“景文怀有身孕,等了南中远很长的时间,可等到心如死灰,孩子夭折,也没见到南中远。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爱慕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不说,还等来了南中远派来准备带走她孩子的人。”
南知心一听,气愤难平:“我说你要胡言乱语,也要找一个好点的理由,你看看你,随意污蔑我父亲,这理由谁会相信。”
陈煜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管是不是南中远做的,都要问景文才正确。她如果没有确定的证据,怎么会相信呢?”
“所以景文因为跟我爸之前的恩怨,便回到帝都,想要报仇?”南知心叉着手臂,瞅着陈煜的脸,思量了一下,“你说得很在理,可就是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她回头,瞟着站在身旁的傅时遇:“时遇,你有什么看法?”
傅时遇冲着南知心轻轻一笑,缓缓蹲膝,“陈煜,那我想问你,谁给了她勇气,让她可以不顾一切地来报仇。”
二爷想点出雨姑。
陈煜也自知自己瞒不过,于是实话实说:“当然,在背后一直支持她,给她拿钱的是我,那是因为我是她朋友。可她肚子里两个孩子纷纷夭折,这罪,难道南中远这样的男人不该承担么?”
“该不该承担,那是我爸的事儿,我不知道。不过陈煜,有件事儿你必须明白,这自始至终,都是我父亲和那女人的事儿,你和别的人没有资格插手,永远没有!”南知心倔强地盯着陈煜的脸,眸光笃笃。
对于恶人的话,他们一向只信一半。
所以景文是因为孩子才会深恶痛绝,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吧。
那该把人叫到一起,光明正大地谈谈。小人行径,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发复杂。ωωω.χΙυΜЬ.Cǒm
……
南中远请假在家,凌晨的时候,还在书房准备,想着和景文好好地谈一谈。
这样的话,她装疯的事儿就不会被别人知道。
只是他在书房里准备好了一切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书房门紧锁,而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兰姨,兰姨开门。”无论他怎么敲门,都没有人上楼开门。
夜色寂寂,他回身,想拿手机打电话,结果发现自己放着手机的外套不见了踪影。
兰姨被南玉离的人带走,没收了她的手机。
宅子里的下人们白天已经被打发走了。
“老爷,老爷。”兰姨望着二楼烟雾滚滚,心急如焚,挣脱良久,嘴里的手绢被甩开,她背着手,跪在地面上咆哮出声,“二小姐,你不能这样做,不能啊。老爷有多疼你,你难道忘了么?”
“这是他自找的!”南玉离站在台阶上,盯着兰姨的脸,冷冽地叫嚣了一嘴,神色冷漠,“兰姨,你没有资格嘲讽我,平时多么老实巴交的你,却还不是在酒店上出卖了南知心。你以为自己比我高贵么?”
她看着二楼燃起了大火,心里越发兴奋,只要南中远一死,沈夜哥哥的计划就成功了。
报仇血恨,指日可待。
“老爷,老爷——”兰姨声嘶力竭地嚷着,可叫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南玉离瞅着那伤心欲绝的兰姨,冷声道:“别叫了,南中远没有机会了。他爱的人也一心想要杀了他,你以为他有本事儿逆转乾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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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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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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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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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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