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助理汪伍便进来了,带来了一份销售额。
“南总监,这是傅总让我给您带来的。”
南知心打量了一眼,头也不抬,又恢复到了忙碌的工作里,眉宇紧紧地凝着,“放这里吧,我要先处理我的东西。”
助理往前凑了一步,有些狐疑地问:“太太最近的灵感很好嘛。”
“当然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总是就特别给力。”南知心随口一说,汪伍先生便啧啧舌。
用太太有些凡尔赛的眼神看了她好几眼。
“太太,时遇他的病……”助理汪伍有心一提,南知心立马摇头否决。
“我家时遇没有病,他很好,他只是面对在意自己的人,脾气不大好。汪伍先生,你别乱说。”什么事儿都不可以影响到工作专注的南总监。
但是时遇的事儿,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起头,同他说话的,让他莫名地想笑,也让他深感欣慰。
跟了二爷这么多年,他清楚地了解二爷对太太的真心,如果有一天,因为病情,太太离开二爷,那二爷会精神崩溃。
但此刻较真的太太说的那些话,他明白,终究是自己多虑了。
南知心看他要走,忽然叫住了他:“汪伍先生,你等等。”
汪伍看着南知心,温声问:“太太还有事儿?”
“我……我原本想给时遇生孩子的,可是他因为病情的事儿多有顾虑,担心遗传,不肯。”南知心犹豫再三,忽然有些悲伤地问了,“时遇这只是情绪病,不会遗传,你有没有办法劝劝他。”
汪伍听明白了,二爷的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就连怀孕的事儿,都已经杜绝在了摇篮里。
他坦然地笑着,安慰南知心:“太太,有句话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南知心无所畏惧,很是直接:“你说。”
“二爷不肯,你可以采取别的措施,让他答应你啊。”汪伍的方式就格外地干脆直接了。
但是南知心一听,就委屈巴巴地解释:“不行的,我不想强迫时遇,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生气了一点儿也不好哄,要费尽脑细胞。
“咳咳,原来太太在二爷的跟前,地位不怎么样啊。”汪伍现场采取激将法。
南知心果然上当:“什么叫地位不行,你家二爷在我的面前,可以奶狗,可以狼狗,还可以是端茶倒水的丫鬟。”
这字里行间,都只想表明一个意思,她的地位很高,非常厉害,别人不能置喙。
“好吧,太太的地位很高。”汪伍见机行事,还是不敢多加置喙,自以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小命。
太太马甲太多,不好招惹。
回去的时候,傅时遇抱着自己的手臂,站在落地窗前,脸色特别难看,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开口:“那精神病院的大夫怎么死的?”
汪伍解释:“听云野说,是心脏病复发,送进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最近陈煜那边有什么情况?”
汪伍回答:“一直藏着没出来。”
傅时遇斜眸,眼神锐利如霜:“呵呵,竟然做了缩头乌龟。”他抬起手,“去他可能去过的位置,尽一切可能找到他。”
汪伍看了傅时遇一眼,忽然多嘴说了几句:“时遇,你那天在酒店的事儿,我们兄弟们都知道了。”
傅时遇伸手把西装外套取下来,放到了转动椅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眼神哀怨,楚楚可怜:“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时遇,你的病兴许只是心病,心病不会影响到你和太太之间的感情……”汪伍支支吾吾好半天,很想直接说明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傅时遇同样不懂,他转过脸:“到底要说什么?”
“没,没事。”汪伍先生思索了下,去了太太那里,回到办公室便说这些,很容易被二爷误会。届时太太那边,很容易把他想成猪队友。
主要泄露了秘密,带不动。
傅时遇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堆积起来的文件上,反复地签名。
在这个位置上时间待长了,稍微几天不忙,就感觉自己在批阅奏折似的,如此漫长。
“时遇,那个洪伟好像要请您喝酒。”洪伟上次冤枉傅时遇,被南知心给赶出公司后,貌似就受了委屈。
于是恬不知耻地来到公司,想着赔礼道歉。
这不,来了好几次,都想请他们喝酒,结果二爷和太太总是很忙,没空。
“那份合同签得不容易,既然他已经矮了身,我就给他一次台阶。”傅时遇冷冰冰地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吩咐汪伍,他的道歉收下,喝酒也去。
“好,我这就去办。”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傅时遇起身,拿了沙发上的遥控器,将几扇窗户的百叶窗降下,整个人躺在了椅子上,手指落在额头。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年,他心不静的时候,便很喜欢漆黑的地方,能让他心静。
今天跟岳父交谈了一遍,也不知道他会采取怎样的办法,可能想了很长一段时间,都猜不准岳父葫芦里卖的药。
在他眼里,岳父肯定是有自己的意见的,今天他的提醒,对方肯定会对景文有所怀疑。
哪怕是一丝,他都该有所行动。
这不,他食指落在太阳穴上几秒钟,封夜给他开了视频过去。
按了接通,封夜只瞅见黑漆漆的光线下,二爷捂着眼睛的苍茫。
幽深有神的眸光仿若针刺一般盯在他的脸上,封夜心跳得很快,他是似疑非疑地打听:“时遇,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还关窗户。”
封夜在手机里来回地寻找南知心,可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他心跳得很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傅时遇只是心情不好,烦躁。
“太太呢?”封夜再问。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兴许在设计。”傅时遇单手捏着鼻翼,平心静气地回复。
“哦。”封夜起身,点了一支烟,烟在他的指尖燃起了火焰,那一瞬,傅时遇心不平静了。
他叫,“封夜?”
“什么?”封夜迷惑地盯回去,有一瞬间不明其意。
“我这病会遗传么?”
封夜满脸的问号,可他聪慧到了极点,明知故问,“傅太太嫁给二爷已经很长时间了吧?”
视频里傅时遇点头。
“那你知道她在我们面前,是怎么解释二爷病情的么?”
傅时遇起身,乖觉地等待着回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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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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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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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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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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