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你……”
“够了,别说了!”南中远的脸色已经变了,阴沉的脸,就像是海啸突兀而来,带着狂风骤雨。
“爸,你相信我,我没有胡说,肯定是兰姨被威胁了。”南知心蹲膝,搂着兰姨的胳膊,焦灼不堪,“兰姨,你别怕,告诉我爸,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兰姨哭诉着,拉着南知心的两手,还是摇头说没有。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你反抗她,你说……”
“大小姐,你一定是听岔了。”兰姨还是坚定不移。
南知心看着如今的场面,看着四周聚拢了,对自己投以鄙视和嘲讽的目光。
她不甘心地站起来,凑到南中远的跟前,“爸,你听我说,我有证据,放在家里了,你相信我,她是装疯的,她的目的就是害你。”
南中远声音冷郁,气愤到了心坎里:“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我丢人,爸,我全都是为了你好。”她转过身,看着跪倒在地的兰姨,眼眶里都带了泪珠,“兰姨,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呢,你明明是我母亲的人,你……”
“你以为兰姨会像你一样,含血喷人?”南中远看着现场的女儿,火气更大,他搀扶着景文起身时,却再一次被火冒三丈的女儿给推搡在地。
她这个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以为你挑拨离间,我就没有办法治你了么,我告诉你,我想弄死你,简单得——”
南知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南中远就当着面甩了女儿一巴掌。
那一巴掌响彻酒店。
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被打的南知心,他们像在看一个笑话,又像在默默等待接下来怎么收场。
“爸,你做什么呢?”南郁深过来打圆场。
站在那里的傅时遇因为看见自己的妻子受气,心中过于气愤,情绪不知不觉不受控制。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南中远,双目也变得赤红,良久,忽然奔上前,握着拳头,朝着南中远打了过去。
南郁深被傅时遇的举动吓到了。
那一拳过于用力,南中远口鼻冒血。
“妹夫,你怎么了?”南郁深前去搀扶自己的父亲。
看见傅先生那赤红双瞳的南知心快速地握着他的手腕,轻声安抚:“时遇,我没事儿,我脸不疼,真的。”
尽管眼角渗出了泪珠,她还是含笑,把苦楚压下。
眼下并非天时地利,自己已经不理智了,不能让时遇继续不理智下去。
所以他尽力让时遇保持冷静。
封夜看见二爷打了自己的岳父,就知道他暴躁症犯了,心中着急,连忙给兄弟群发了消息,告诉了苏恒。
苏恒看到,心中后怕。
原本情况不堪,谁知道旁边的南玉离也来搅局,出言帮衬道,“姐夫,你怎么连父亲都打呢?”
南知心安抚丈夫,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南玉离一眼,气得咬牙切齿:“你再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她本就心烦意乱,彼时又心疼自己的丈夫,当然她也对被打的父亲感到忧心。
整个人矛盾重重,她抓着傅时遇的手腕,急切地希望他可以恢复神智。
谁料,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疏离,像是被冰雪覆盖,无法消融。
“姐姐,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父亲呢?”
这场生日聚会的主人——傅老,瞧见刚才儿子的所作所为,气恼地站了出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连你岳父也下得去手?”
眼见他的手掌快要挥在傅时遇的脸上,南知心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公公,今天是我的错,我道歉。”她一门心思地握着傅时遇颤抖的手掌,极力护着,不肯任何人去伤害自己的意中人。
南知心抓着傅时遇的手,带着人离开这个地方,经过婆婆的身边时,她还是委屈地说了声抱歉。
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矫情的意思。
婆婆的目光落在傅时遇的眼睛上,也看见了儿媳面颊上那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没关系。”婆婆温氏心疼,连忙使眼神,让南知心带着时遇赶紧走。
等到出了门,等到呼吸到新鲜空气,那边苏恒已经开了车,赶到了门口。
“时遇怎么样?”
南知心摇头,很焦灼:“情绪不对。”
苏恒赶紧拉开车门,让二人进去。
走到中途,傅时遇盯着南知心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心疼,他的眼眶里不知多时,掉下了泪来。
他情绪没有控制住,他对于自己在意的人,都比较护犊子。
就像上一次得知白宁被耳什抓住,大动肝火一样不受控制。
南知心看着傅时遇的面庞,心情有些难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所以她遭殃了,自己的傅先生也跟着遭殃了。
他们两个人在金瑟酒店发生的事儿,明天肯定会传出去。
自己丢脸也就罢了,还拖累了时遇跟着自己一起,她特别懊恼和自责。
手掌抚着脸,伤感地摇头:“苏医生,是封夜给你打电话的吧?”
“嗯,兄弟说你有事儿。”苏恒望着南知心侧脸上发红的手指印,温和地说,“跟我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不用麻烦了,回家拿冰块敷一下就好。”南知心随口否决。
苏恒明白南知心心中的担忧,出声安慰:“你别担心,时遇这种事儿以前可是出了不少,若是我们不能解决好,那还真是一个大笑话。”
南知心微微垂着脑袋,看向身旁的傅时遇,他很乖巧,也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伤感,特别地让她纠结。
“时遇,我真的没事。”
看见他眼角的泪水,南知心特别心疼,转过身,两手靠在他肩上,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我跟你说,我从小被我爸打到大的,我以前可调皮了,你是知道的呀。就当初,我还做了很多欺负人的事儿呢……”
谎话还没有说完,傅时遇豁然张开两手,把人拥在了怀里,眼神里透着凄凉的苦意,内心深处莫不纠结和烦恼。
南知心大概也是被这样的举动惊愕到了,有一瞬间的迷茫和不甘。
“我真的没有事儿,时遇,你不要难过啊,我的脸不疼的。”她的手掌轻拍着老公的后背,声音轻柔地劝。m.χIùmЬ.CǒM
头顶传来的声音温和又心疼,他说:“对不起,我给丫头添麻烦了。”
“没有,是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给时遇添了麻烦。”
两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开车的苏恒医生看不过去,连忙补充了一嘴,“你们都别感伤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明天的流言蜚语吧。”
南知心还没有说出自己黑客大佬的身份,二爷已经抢先一步,嘴角微勾,毫不理会,“不出手,还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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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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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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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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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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