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世的事儿,她根本不可能忘掉。
那深仇大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前世被折磨地心力交瘁,她到现在为止还能想到,刀穿过自己身体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当时她的脑海里,最痛苦的,要数那被欺骗过后的悲壮。
爱她的人都死了。
她记得很清楚,何况自己的喜欢埋葬在了那场大火里。
重生回来,她想过很多的事情,她不可能忘却的,就是复仇。
沈夜看南知心转身,蓦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悲伤落寞:“别走?”
傅时遇出现在拐角,快步上前,将南知心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沈夜,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南知心现在是我的太太。”
沈夜僵在身后,颓丧地看着南知心的脸,无话可说。
当初……当初是他先放手的,他明明一开始就是拿南知心当垫脚石,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报仇。
为什么和南玉离结婚的那一天,会想到南知心,会那么痛苦?
“我……”
南知心紧握着傅时遇的手,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触了下,微笑着说:“时遇,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傅时遇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嘴,眸光瞟着南知心,因为刚才的举动,吃醋了,那张俊俏的脸上,表情难看至极。
只是不甘心,手掌死死地抓住了南知心,带着人去了客厅。
回去时,南中远看见三人的脸。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就像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沈夜坐不住,和兰姨道了声歉,说自己有重要的事儿便走了。
至于南知心和傅时遇,他们两个人吃完饭,从南家离开,南郁深还在院子里拉了妹妹一把,打听妹夫那表情不对的原因。
南知心小声嘟囔:“他吃醋了?”
“吃醋?”南郁深哑然,怔怔地看了南知心一眼,不乐意,“知心啊,你刚才不会和沈夜发生了什么吧,你可别辜负傅时遇,他怎么看都比沈夜他们顺眼?”
“是是是,我爱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这不……误会了嘛。”南知心看远处那个男人都快坐上车了,情急之下,拍拍南郁深的肩膀,就往外走,“哥。不跟你说了,我先去了。”
傅时遇坐在后排座位上,心情很不好,都不打算开车了,南知心坐上副驾驶,又无辜可怜地爬到了驾驶员的位置。
“哎,好可怜的我,大姨妈疼地要命,某些人还要跟我划清界限。”此刻演技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引起共鸣。
她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始哎呦地悲鸣,有趣地是,她的脸靠在座位上,从细微的缝隙里看到了坐在后面位置上的先生,那有些变化的面颊。
南知心看他阴沉如云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安,放在身前的手正抓着膝盖上的裤子,那时而握着,时而又松开的动作,显露了他矛盾又紧张的心情。
可见她的演技还欠火候,应该再继续发扬光大,她故意从座位上开始漫无目的地滑落在那狭小的空间里。
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后,后座的傅时遇果然推开车门,下来车后,拉开了驾驶员位置的车门。
车门打开,他靠近了,嘘寒问暖地看着南知心:“怎么突然这么疼了,要不要去医院?”
南知心虚弱地抬起手来,那张脸配合着她那无辜的动作,显得苍白无力。m.χIùmЬ.CǒM
傅时遇伸手,紧握住了对方的手指,把人往怀里一抱,殊不知这一拉,没有站稳,两个人都往下栽。
南知心砸在车座缝隙里,傅时遇单手落在她的后腰上,两个人虽然都没有摔在车地面,但保持着那个姿态,真地是挑战。
有趣地是,这样折叠在缝隙里,南知心发现傅时遇的拉链开了。
她捂着嘴巴,偷笑不止。
傅时遇也发现了,把人拉起来靠好座椅,转身去拉好。
“哈哈哈哈,温润矜贵的傅先生啊,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哦。”
身旁的男人脸色阴沉如乌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南知心看他果然被气着了,食指伸出,轻轻地拽对方的袖子。
“真生气了啊?”
傅时遇烦闷地把妻子的手拿开。
“我不是故意的,我跟沈夜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就是嘲讽他活该,然后他就打听,为什么,然后你就来了啊……”南知心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那卑微求原谅的表情相当真挚了。
只是傅时遇其实生气的点,已经不在那件事儿上,不然不会看到她说姨妈疼,就过来。
而是刚才不小心的丢脸,却被她嘲讽。
男人才有的尊严,感觉被践踏了。
“时遇,你以前都说过,相信我的,我跟沈夜真的没有关系。”南知心都举起了手来,发誓了。
天打雷劈诸如此类的誓言全部发了一个遍儿。
可那傲娇的人交叠着腿说:“我不是气这件事儿。”
“不是这件,那就是……”南知心这下笑得更加大声了,她捂着嘴巴,视线往下,嗯了一声道,“你媳妇看到了,又不是别的人看到,怕什么,淡定。”
“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么?”傅时遇气恼地捉住了南知心的手腕,一本正经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南知心,这种事儿,被心爱的人嘲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
南知心摊开手,摇摇头:“不知道呢。”
“不跟你说。”斯文败类有一天傲娇上,那就很有趣。
车子怒地开走,南知心瞥了一眼,后视镜里傅先生那赌气甚至噘嘴的模样,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哎,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男人,三百六十度拍照都是那么地帅气。”南知心又给自己拍了一张,很沮丧,“不像某些女人,长得不好看,身材不够好,还胆大包天,嘲笑帅哥。该罚,罚她做什么都可以。”
嗤啦,车子停下了,傅时遇回转视线,瞟着南知心:“做什么都可以,嗯?”
“嗯。”南知心专注地点头。
“我不信。”傅时遇歪着脑袋笑话对方。
南知心反感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一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关上窗户,跨在了傅时遇的怀里。
抱着他的人看着怀里的丫头,他反而乱了:“喂,这可是在大马路上。”
“大马路上怎么了,又不是没有来过。”南知心看见瞅着自己的傅先生脸色复杂,她诡笑着拍了拍傅时遇的肩膀,还没开始,就得意,“老公,你服不服,还生气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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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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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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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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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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