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张纸更像是一记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以为是的许妍和王天泽脸上。
宋言没有同样用语言去回击,而是用了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算个什么玩意?挡了我的道,就被推开就好了,除此之外,连一个眼神都不配得到。
虽然没有刺耳的辱骂,也没有过多的语言回怼,但效果却不差分毫,甚至更加犀利。
就像现在,许妍呆愣愣的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痴痴的看着地上的那张纸,半晌,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宋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宋言吗,怎么忽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窝囊废原身早已离去,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宋言!
见宋言真的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自己,许妍的眼眶瞬间变红,她凄凄的看向王天泽,“王少......”
平心而论,许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十分哀婉,再配上她美丽的外表,在场的男人看到后都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来,再次看向宋言时,眼中也多了些控诉。
这样美丽的美人,宋言竟然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真是毫无绅士风度!
在一众人中,只有一个人的反应十分另类,那就是孙不二。
孙不二激动的看着宋言,兴奋的挥了挥拳,就差冲上去大喊一声“干得漂亮”了。
王天泽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宋言那张含笑的脸庞,眼神阴鹜。
宋言则坦然的和他对视,不曾有过丝毫躲闪。
渐渐地,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碰在一起,迸射出火花。
许妍感觉到了这边异常压抑的气压,顿时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抽搭了。xǐυmь.℃òm
其他的人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许久——
“你是在挑衅我。”
虽然是疑问句,但王天泽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仿佛在叙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宋言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回击道:“难不成我是在讨好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眼神也变得异常冰冷。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王天泽脸色一沉,缓缓说道。
宋言站直身子,俯视着王天泽,平淡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的下场总要比你好上一点。”
王天泽冷冷一笑,“在平成的时候你有邓天华可以倚靠,在昆海的时候你又傍上了北长夜,可是现在是在绥廊,你告诉我,你还有谁可以依仗?”
他慢慢从沙滩椅上站起身来,阴冷的目光宛若毒蛇,在宋言身上上下打量,“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你跟我注意点,口臭就离远点,别熏到我宋哥!”
孙不二捂着鼻子摆了摆手,对着王天泽不满道。
王天泽表情一僵,随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盯着宋言,语气恶毒道:“我说你那里来的底气,原来是有孙家的小霸王给你撑腰,宋言,你抱大腿的本领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怎么只会往别人身后躲呢?”
“你说尼玛呢!”
孙不二一下就火了,他上前一步,用力推了一把王天泽,骂骂咧咧道。
王天泽只感到一股胸口传来一股巨力,仿佛被打桩机狠狠撞了一下,随后就踉跄的向后倒了下去,重新坐回在沙滩椅上。
“什么玩意啊!”
孙不二拍了拍手,一脸的不屑。
王天泽的脸色红白不定,他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宋言,“宋言,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宋言淡淡一笑,“我别的本事你见的还不够吗?”
王天泽一怔,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宋言有些陌生。
这是怎么回事?
人还是那个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忽然就不一样了,从此时的宋言身上,他感受到一股无比压抑的压力,那股铺天盖地的威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言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瑟缩在沙滩椅上的王天泽,虽然在笑,可语气却十分淡漠,“你忘了,我可没忘。”
宋言看着眼前的王天泽,目光宛若黑洞,透过他,看到了前世的王天泽。
前世,宋言用了十年时间成功复仇,他最后一次看到王天泽时,是在一个垃圾场。
那时的王天泽早已没有了贵公子的气派,浑身破败不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恶臭,被发现时,正蓬头垢面的躲在垃圾后面,抱着一块不知道变质了多久的面包在啃。
“宋言,你杀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这就是王天泽对宋言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凄惨,也十分绝望。
那时的王天泽,在见识了宋言的种种手段后,终于不堪重负,选择向宋言求饶,而求的不是让宋言放过自己,而是给自己一个痛快。
而这一世,王天泽竟然在自己面前叫嚣着要见见自己的其他手段,不得不说,命运还真是捉弄人,让人发笑。
看着宋言漆黑的目光,王天泽忽然打了个冷颤。
不知为何,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从宋言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杀机,以及一抹淡淡的蔑视。
那股蔑视,是上位者对蝼蚁的审视,是强者对弱者最无声的定义。
他本该愤怒,本该大声斥问宋言,你有什么资格那样看我,可不知怎么,他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恐惧,身子也一下子瘫软下去,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于是,他惊恐不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宋言,心中满是骇然。
我怎么会如此不堪,这是为什么!这个宋言为什么让我觉得如此可怕!王天泽在心底不甘的咆哮着。
“宋哥?”
孙不二在部队经受过严苛的训练,对危险的敏锐度远超常人,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在宋言身上忽然感受到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然后他便觉得眼前的宋言变得有些让人不敢相认。
宋言的思绪被孙不二唤回,他重新看向王天泽,表情已经变得平静。
他只不过出神了短短一小会儿,可王天泽却仿佛从水缸里捞上来似的,浑身湿漉漉的。
见宋言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王天泽也从那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刚一恢复,他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间有些不敢直视宋言的眼睛。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境况,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打量和异样。
“宋言,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术!”
气急败坏下,王天泽口不择言的对宋言喊道。
但话刚说出口,他心就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
“王少他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不清楚啊,说的话也莫名其妙的,宋言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哪有时间搞什么妖术?”
“我怎么看王少的样子似乎是吓傻了?”
“别乱说,王少怎么可能怕宋言!”
话虽这样说,可说话的人明显底气有些不足,说话的声音也不如其他几人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王天泽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两人交锋,王天泽明显被宋言压了不止一头。
看着慌乱不已的王天泽,宋言淡淡一笑,“妖术啊,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害怕,我怎么知道王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等王天泽说话,宋言忽然眼睛一亮,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哦,我明白了。”
宋言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天泽,一字一句道:“王少是不是因为太害怕我了,所以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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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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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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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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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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