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闻言,陈梁瞳孔一缩,心里猛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愈发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只是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谁。这段时间的折磨,让他的精神变得十分恍惚,连带着记忆力也下降了很多。
“看你这么辛苦,就让你临走前看一眼吧。”
忽然,一张脸出现在陈梁眼前。
陈梁先是一愣,紧接着表情犹如见到鬼一样,疯狂的嚎叫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说话的人全身笼罩在黑色雨衣下,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让陈梁惊恐莫名。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此人的身份。
面对着陈梁惊恐的表情那人却是笑了笑,声音十分愉悦,“这段时间,每当有人见到我,都会露出像你一样的表情来,可对比之下,还是你的表现最让人满意。”
陈梁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那人说了什么上面了,他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那人,嘴唇不断哆嗦着,声音断断续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样的水平,你是怎么在崔东升身边呆这么久的,难不成这么多年崔东升越活越回去了?”
陈梁没有说话,竭力想要恢复镇定,可他那闪烁不定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雨衣男缓缓起身,一只手伸进口袋里,似乎想要掏些什么。
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陈梁脸上闪过一抹骇然,拼了命的想要往后缩。
“怕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还能当街行凶不成。”雨衣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同时擦动打火机,一簇火苗跃起,将他那张脸映照的清晰许多。
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脸,陈梁吞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流下来。
“好歹也算多年相识,看着你现在这幅模样,我倒是确实想帮你解脱。”雨衣男耸了耸肩,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敌人不是我!”陈梁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像是忍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终于崩溃,对着雨衣男声嘶力竭的喊道。
面对着陈梁疯狂的模样,雨衣男无动于衷,他表情漠然,声音平静道:“对手?你想太多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过对手,之所以愿意陪着你们玩,只是觉得你们还有利用价值。”
陈梁表情一滞,紧接着,他仿佛明白了对方的话,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魔鬼,你果然是魔鬼.......”
雨衣男深吸一口,香烟燃尽,他屈指一弹,烟头落在地面,飞溅出的点点火星瞬间就被雨水浇灭,也如同此时陈梁的心境,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片冰冷。
“会有人送你一程,不过那时候我不会在。”
雨衣男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看陈梁这个故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男人转身进入拐角,然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陈梁脸皮抽搐,眼中全是痛苦。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来......”陈梁喃喃道。
......晚会仍在继续,大厅内音乐十分舒缓,人们结伴起舞,舞步柔美且优雅,灯光闪烁,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好。
一曲落罢,一曲又起,音乐衔接的恰到好处,人们也乐得其中,哪怕一开始没有找到舞伴的人,也随着晚会进程的推进找到了心仪的同伴,一时间,宋言竟看不到除他之外还有什么落单的人。
不过,宋言看了眼依旧坐在角落里陪燕老聊天的聂雨璇,目光闪了闪。
距离第一曲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聂雨璇却始终没有离开座位,拒绝了在场一位又一位男士的邀请,保持着那副端庄优雅的模样,和身旁的燕老有说有笑。
宋言并非没有女士邀请,由于刚刚庞子晗在大庭广众下大圣喊他宋哥,因此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男人,见他没有女伴,便有大胆的女士主动上前邀请他,只不过都被宋言以不精通舞技拒绝了。
看着舞池中央沉醉其中的庞子晗,宋言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这种晚会,更多的是给这些上流圈子的人提供一个拓展平台的机会,所谓财富,并非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金钱,有些时候,人脉这种隐形的资源更具有价值且难以得到。
毕竟,蛋糕只有这么大,每一个有资格获取的人都不愿有新的人上桌,只愿意和同在桌上的人进行分享,也正因为如此,未来二十年里,国内的财富差距才会不断扩大。琇書蛧
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思绪,宋言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倒也过的自在。
他没有想要认识新的人的打算,现阶段他所结交的人都是对他的计划有着巨大帮助的人,除此之外,宋言并不准备再认识更多的人。
朋友再多,自身实力不够,也和他人不在一个层次,这样交来的朋友,双方的关系永远不会长久,宋言正是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打算通过广交好友的路线来完成计划。
抿了一口红酒,宋言低着头,正在思考着结束昆海一行后该如何打算,就看到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视线里。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宋言脱口拒绝道。
可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脸。
“宋先生真是不解风情。”
聂雨璇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唇角带有一丝妩媚的笑意,一张本就绝美的脸庞此时更是显现出万种风情。
琉璃顶上悬挂着的吊灯投射出金光,落在女人红色的长裙上,仿佛给女人镀了一层金,将她映衬的愈发高贵典雅。
“聂小姐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宋言同样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问道。
聂雨璇抚唇轻笑,笑声清脆悦耳,哪怕她已经三十多岁,声音却依旧如同少女般澄澈。
“宋先生真是幽默,这可是舞会,我一个没有同伴的单身女士,来找一个同样落单的男士,你说,我还能为了什么?”
聂雨璇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盯着宋言,红唇微微张开,看起来格外诱人。
“咕咚”
场上,几乎所有的男人,此时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神止不住的往宋言这边瞟。
同时,一个共同的想法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起——这个宋言究竟是什么来头,能得到聂雨璇的青睐!
宋言当然注意到了场上气氛的异常,他淡淡的看了眼聂雨璇,“聂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聂雨璇勾了勾红唇,没有回答宋言,而是反问道:“怎么?宋先生是不敢?”
宋言没有被她的刻意挑衅激怒,而是依旧一副平淡的模样,“我不会跳舞。”
聂雨璇柳眉一挑,朗声道:“我教你!”
“宋某愚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牵动着场上人的心,就连燕老,此时也将目光投到了这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聂雨璇吃瘪。
聂雨璇咬了咬牙,语气中多了一抹气愤,“宋言,你今天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宋言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聂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宋言!”聂雨璇收起了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美目一瞪,“你究竟敢不敢跳!”
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宋言嘴角微扬,薄唇轻启,缓缓说出四个字。
“有何不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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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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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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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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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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