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倒不只是腹黑男,忙前忙后,为孙坚的后事尽心尽力,凡事亲为,把孙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吴夫人与众将看在眼里,都暗暗点头。
当然,这也少不了张昭的功劳。这位前世吴国的内政大臣对孙权指点不少,又给孙权引晋年轻的顾雍。孙权与顾雍一见如故,闲暇之时经常讨论接下来的发展大计。
琐事略过。
这晚上,孙坚的遗体放在堂上,旁边停着一副棺木,明天就要大殓。由于孙坚死得突然,一应物品没来得及准备,只能一切从简,快速走一次小殓之前的流程,小殓也只用了半天,第二天就大殓。
古代丧事繁复,虽然一切能简则简,但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特别是吴夫人,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夜深人静,孙权把家人劝退,只自己守在大堂里。
灵堂中烛火通明,白幡飘飘,几个劳累的道士偶尔念一声法号,也是低沉嘶哑。
孙权看着已经穿上寿衣的孙坚,脸色竟然与平时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七等脉师的缘故?尸体竟然没有一点变化的迹象。”
孙权暗暗称奇,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现而没,毕竟这是脉师的世界,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在此时,门外轻飘飘走进来一道人影。这两日祭奠孙坚的人很多,孙权也不以为意,只是奇怪为何此人深夜到来。他站直了身子,正想回头打个招呼,那道人影已经飘到了他的身前。
孙权心中一突,“这人怎么没有脚步声?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倏然回头,一张苍白得来又僵硬得像死尸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此情此景,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一下子涌上心头,孙权脸上变色,倒退一步。正待极力呼喊,那人伸手在嘴边一嘘,一把空空洞洞的声音飘了出来,“不要声张,否则我把你的魂魄取走,让你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说着那手便飘飘忽忽地抓了过来,孙权脸上再次变色,本想避开,岂料那手已经封住了他所有退路,根本避无可避,内心生出一种根本不可能抗衡的感觉,手便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孙权也不过是十几岁刚好长大一点的孩子,受到这人的威胁,又感受到从他手上传来的冷飕飕的寒气,根本就不是人应该有的气息,不由毛骨悚然,果然停住了呼叫声。
几个道士听到这边有人说话,睡眼惺忪地看了过来,来人的长相无疑是怪异的,但他们都是做惯法事的老手,死者家属什么状况都有,甚至有激动过度直接猝死的,反正是主人家的事,不管为妙。又都低头念经了。
那人抓住孙权的肩膀,带着他往内堂走去。孙权本能地反抗,内堂更是空无一人,他的心就更虚了。
那人嘴里冷笑一声,手上稍稍用力,一股钻心剧痛便从孙权的肩膀上传来,让他不得不就范。
他有点后悔了,为了装出体恤下属,疼惜家人,把所有人都劝离灵堂,只留自己一人。想不到弄巧成拙,尝到了自作聪明的恶果。
两人到了后堂,那人放开了孙权。
“你看看我是谁……”那人正对着他,脸上的僵硬表情逐渐消失,一张鹰目冷枭的面容便露了出来。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拥有的面容,刚才他是易容了。
“我……我不认识你!”孙权结结巴巴道。
“我是司马懿!”来人单刀直入。
“司马懿?”孙权从未见过司马懿,不由嘀咕一句。他忽然注意到了此人的眼睛和他长得很突兀的脖子。
“鹰视狼顾司马懿!”放眼大汉,也就只有一人拥有这种面相,孙权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当下承认了他的身份。
“司马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孙权面露不悦,活动了一下依旧疼痛的肩膀,怫然道,“如需祭奠我父,可白天光明正大来,何必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嘿嘿!”司马懿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玩味似地笑着。
孙权被他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拱手道:“恕在下戴孝在身,不能久陪,司马仲达请便吧!”
“当日我在孙家军营当中,看到二公子与陆逊的一些行为举止,倒是猜出了些事情……”司马懿不理孙权,自顾自说着,“二公子似乎有意将大公子赶走啊。”
说罢看了看孙权,笑了出来。
孙权也不是易于之人,说得大义凛然:“父亲新死,孙策包庇凶手,其心可诛。我作为军营里唯一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当然要秉公办理。”
“是吗?”司马懿嘿嘿冷笑,“那孙坚枕头下的东西,又是谁取走了?”
此言一出,孙权心中惊怖,停下了出去的脚步。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他早已混入军营,暗中观察我?”孙权碧眸散发出幽光,心里不断盘算,“他的易容之术如此精湛,要混入军营并不困难,难道他早已知道我窃取玉玺一事?”
司马懿轻笑道:“二公子处心积虑,无非是为了江东之主之位。但司马懿前来,却并非想破坏二公子的好事,二公子切莫多心。”Χiυmъ.cοΜ
孙权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多心的?孙策勾结凶手,早已被逐出孙家,现在除了我,谁还有能力‖主持大局?司马仲达就不要费心我们孙家之事了。”
“二公子口口声声说孙策勾结史辛害死孙坚,只不过凭着一番推测罢了。如果孙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二公子还是没有资格上位。”
“哼!当日许多人都看到史辛亲手杀我父亲,孙策何来清白之有?我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做了适当的事,就算你说将出去,旁人也无权非议。”
“如果我说我知道谁杀了孙坚,而这个人却并非史辛,而是一个精通易容的人……嘿嘿,我只是说假如。而二公子私吞玉玺,有不臣之心,与陆逊密谋逼走孙策,兄弟相残,这样的事要是被传了出去,被逐出孙家事小,恐怕再难在汉朝立足了。”
孙权跌坐在地上,浑身瘫软。他终于知道怕了,他也终于知道杀害孙坚的凶手原来并非史辛,而是眼前这个司马懿。
“我为皇上效命,孙坚对刘表私自动兵,屡禁不止,皇上已失了耐性,派我来刺杀孙坚。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不是我杀,也有其他人来杀。孙坚已死,你可以随时找我报仇。但我这人一向守不住秘密,哪天被人一吓,又或是喝醉了酒,说不定就会说出二公子的事。”
“你想怎么样?”孙权颓然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司马懿赞了一声,“这次我来,只是想取走孙坚的尸体。”
“不可能!”孙权大喝一声,霍地站了起来,“父亲已身死,做儿子的不能手刃仇人,已为不孝,但至少要让他的遗体入土为安。”
激动之下,孙权双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把手掌刺破,渗出一滴滴鲜血来。他的脸部已经变形,双眼布满一条条血丝,咬碎银牙,就像一只噬人的狂兽。
“真的不可能?”司马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孙权,对他的反应始料未及,又问了一句。
“杀了我吧!”
孙权脖子一伸,做出一个引颈就戮的姿势,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孙权这厮,原来并非完全唯利是图,尚存一丝人性。”司马懿心想,准备换个策略。
“其实,孙坚并未完全死透,我可以为他续命!”司马懿笑了笑,带着孙权再次走回灵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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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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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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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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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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