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接话道:“当然是史侯忘记了,难道朕会认为你故意隐瞒不成?”
“臣以为,三万兵对司马懿军绝无取胜可能,说难听一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刘协眉头一皱,“史侯,你是否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皇上明鉴,本来我是很有信心的,但经刚才一役,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司马懿在昨天的大战中隐忍不发,肯定是早有预谋。他保留实力,暗中和董卓军的李儒,李傕,张济勾结起来,等的就是今天。你说,依你对司马懿的了解,他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会大张旗鼓地围攻圣教吗?”
“因此……”史辛作了最后的决定,“我们不能硬拼,只能选择退避。”
“这……”
刘协的眉头顿时拧成一条麻花。刚从长安逃出来的时候,他想等长安局势稳定之后再回去跟司马懿师徒周旋到底。但当他知道圣教有兵有人的时候,又改变了初衷,想夺过兵权率领众人回洛阳,重头开始。
这跟前世历史有些相似,当年董卓伏诛,凉州军在贾诩的怂恿下兵祸长安,挟持献帝。后凉州军将领不和,内讧不断,互相攻伐,献帝趁乱在老臣们的保护下艰难地从长安逃回到洛阳。
到了现在,虽然刘协也知道史辛跟其他人一样,怀着一颗不臣之心,但他至少有三公支持,两者比较之下,回洛阳的前途更大一些。想不到司马懿迫不及待地率众来攻,如今避无可避,刘协只好退而求其次,另求他法。
他的方法,就是极力促使司马懿与史辛双方火并,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任何一人被灭,另外一人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腾出手来对付自己。但史辛一口咬定事不可为,打就是自取其辱,不肯与司马懿交战。
刘协只好再次打出悲情牌,挥泪如雨,哽咽道,“难道就任由司马懿把朕带回长安,再次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说罢咆嚎大哭起来,当真是闻着伤心。
卢植一生忠于汉室,见刘协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股悲凉的情绪传遍全身,眼圈通红,“教主,司马懿加起来也最多几万兵,我们圣教背靠骊山,平时也积极建设防御工事,作为防守方,未必就怕了他们。我建议和他们决一死战,断不可把皇上交与他们。”
史辛铁青着脸,闭目不语。
军队乃史辛一手建立,他不松口,三公也无可奈何,三人只好轮番上阵,对史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刘协哭个不停,三公劝声不止。史辛本来就有伤在身,头脑更觉发晕,场面一度僵持。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默不作声的诸葛亮忽然走到史辛身边,低声道:“教主,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应早作打算!”
史辛忽地睁开眼睛,目光刚好碰到偷眼看过来的刘协,眼神冷静而狡猾,哪有半点伤心?
“皇帝老弟,原来你在拖延时间,差点被你算计了!”
史辛幡然醒悟,以目示意,让诸葛亮附耳过来,快速嘱咐:“化整为零,目标青州。全速处理,违者立斩!”
突然以手捂胸,剧烈喘气,脸上痛苦万状,“孔明,快……快叫医者!”说罢就晕了过去。
诸葛亮“嗖”地一声窜了出去,口中大喊,“医者,医者……”越叫越远,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刘协察觉到事情有诈,急急追出两步,又突然停住脚步,大声提醒卢植,“太尉,快去控制住军队,诸葛亮肯定是去安排他们撤退。”
“遵命!”卢植一脸严峻地跑了出去。
刘协跑到史辛跟前,咬牙切齿道:“史辛,你真的见死不救?”
“哎呀,心口痛!皇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史辛捂着胸口,早已倒在地上。
“你……”刘协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珠,但早已换上愤怒的表情。一拂衣袖,决绝地走了出去。
史辛瞄一眼刘协远去的身影,心里也不好受:便宜老弟,我也是毫无办法。但你放心,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等我壮大了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蔡邕和王允心系史辛的安危,外面的事反正有卢植担待,于是留了下来细细照顾史辛。
“两位长老……”史辛忽然抓住这两人的手,表情不再痛苦,“你们是想救皇上,还是想害皇上?”
两人措不及防,被史辛问得哑口无言,王允过了好一会才道,“自然是想救皇上。”
“好,那你们耐心听我分析。如今大汉四分五裂,诸侯崛起,接下来必定是军阀割据的局面。我看得出来,皇上想回洛阳,但以我们几万兵,能守住洛阳吗?只怕一到洛阳,诸侯便接着勤王的借口争夺皇上。司马懿刚刚起步,远不如董卓,他还不够实力加害皇上,因此接下来这段时间,皇上留在长安是最安全的。”
“我们不妨将目光放长远些。皇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们圣教,如果我们不保存实力,以后用什么来抢回圣驾?退一步说,圣教强大,就算司马懿把皇上挟持在手,也会有所忌惮,不敢乱来。因此,眼下我们最应该把皇上交出去,把圣教保留下来。这个决定对你们来说可能很痛苦很难接受,但这是最正确的。”
王允的心思最为冷静缜密,虽然他效忠皇室之心不变,但他不像卢植的死脑筋,更不像蔡邕的不通政务。因此史辛的话深深地震撼了他,并迅速有了决定。
“教主所言极是,看来我们都欠虑了。我和二哥去劝住大哥,其余一切就靠你了!”
说罢拉着蔡邕的手,夺门而出。
众人走后,史辛慢慢踱出密室,倒不是说他不懂轻重缓急,只是有伤在身,轮不到他快。
这时,迎面走来两人,正是陈宫和高顺。
“史教主,我们前来,有一事相求。”
“公台请讲!”
“请教主劝劝貂蝉姑娘,让她去看看奉先。”陈宫脸上一红,曾经大名鼎鼎的并州军军师,竟然在为这种儿女情长奔波。xǐυmь.℃òm
“吕布怎么了?”史辛来了兴趣。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没吃过饭,口里说的全是貂蝉姑娘。如果再看不到她,恐怕……唉!”
“好!我这就带貂蝉过去。哦,对了,我也有一事要相烦两位,麻烦两位到军营一趟,帮帮孔明。”
史辛把刚才发生的事拣重要的说了一遍。
陈宫喃喃道:“化整为零,嘿嘿,好一个化整为零。史教主简直是天纵奇才,这样的妙招都想得到。请你放心,我们会辅助诸葛孔明和徐荣办好此时。”
“多谢!”
史辛对这些细致的事情并无长处,有了这两人帮忙,他也不急于赶去军营了,还是先把吕布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他寻到貂蝉房间的时候,貂蝉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游离,也不知想些什么。
“貂蝉姑娘,还没休息!”
史辛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呷一口茶。
貂蝉斜眼看看他,淡淡道:“教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来看看貂蝉姑娘。”又呷了一口茶。
“听说教中出了大事,教主不去处理事务,却跑到貂蝉这里来,难道貂蝉这里的茶特别香?”
史辛尴尬地笑了笑,“教中确有大事,但貂蝉姑娘这里的事也很重要。”
“嘿嘿,只怕不是貂蝉的事,是吕布吧?”貂蝉冷笑一声,“吕布已成废人,对教主来说已无利用价值,何必还为他奔波?”
“我岂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貂蝉姑娘误会了。”
听得出貂蝉有气,史辛讪笑着,好说歹说之下还是把她请出了房间,来到吕布的住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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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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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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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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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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