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平摊双手,一股淡黑色的气体从他双手渗了出来。气体颜色渐深,变成暗黑色。与此同时,气体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在周泰双手的周围自动构筑起一个模型。模型快速实体化,大概两秒,一双比周泰手掌增大了大概三倍的拳套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拳套手掌位置平滑,可以灵活握拳。手背位置则长满了凸出的参差不齐的钝刺,就像史辛前世看的那些怪兽片一样,甚是吓人。
周泰颇为腼腆,在众人围观之下,脸色微红。
“周泰,一等五重脉师。脉器为防御性脉器,暴烈拳套。”
周泰介绍完,径直走向面前的五块大石头,抡起拳头拼命往下砸。只听砰砰砰一顿巨响,在暴烈拳套的撞击之下,碎石飞舞,烟尘滚滚,声势骇人。
不消三秒,一块大石被周泰敲成一堆碎渣。而周泰则脸不红心不跳,他敲得性起,更不停顿,向前一步,又砸向第二块石头。
听着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史辛擦擦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用手来劈开石头,开什么国际玩笑……这,这难道就是脉师的真正实力?还是这么低等的脉师。”不由得他不相信,被周泰敲出来的小碎石弹到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他又不相信地捡起小小的一块,用手一捏,很痛!
史辛突然很羡慕脉师的力量,在周泰不知疲倦地准备砸第三块石头的时候,他突然转身,“赶紧找找葛玄在哪里,我要做脉师。”忽然看见陈郎中在一个角落处向他招手,精神一振:找到了。由于人太多又挤,史辛和陈郎中分头行事,看谁先找到葛玄的牌子。
史辛三步并一步地赶了过去,见陈郎中旁边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灵宝派,脉师等级不限,男女不限,脉器不限。只要答对十题,不用另行面试,直接收为弟子。牌子下方放了不少粗糙的纸张,看来是用作阅题答题用的。
“天助我也!什么都不限,只要答对题就可以入门,省却我不少麻烦。”史辛惊喜道。
这时史辛旁边聚集了五个人,俱拿着纸张在冥思苦想。听到史辛的话,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子讥笑道:“哎哟,真是大言不惭,竟然说灵宝派的题容易。你可知道,葛老师每年出的题目有如天书,读得懂题的人足可以吹嘘好长的时间,更别说那些会解答的。”
一个高瘦的小孩附和:“可不是嘛。基本上每一年的题目出来,坊间都要经过两个月才能试验出答案。更让人无语的是,有些题目就连葛老师自己都没想清楚就发布出来。你想想,答得上来的人,不就等同有他一样的水平吗?这怎么可能?”
雀斑男和余下的两人高声附和,同时不断地用眼神鄙视史辛。五人中只有一个瘦小的孩子默不作声。他刻意低着头,看不到眼睛和长相,只看到两边脏兮兮的脸颊。
史辛懒得跟他们争辩,如果是有关脉师的考验,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如果是答题类的考验,以他几千年的知识积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史辛拿下一张答题纸,只见上面写着十道题,凝神细看时,他只觉喜从天降,再也不掩饰不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联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一直为自己的内伤疲于奔命,如果上天再不眷顾自己,见到葛玄也治不好内伤,那自己就是世间上最悲惨的人了。想到这里,他的眼角又泛起了泪光。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
“走走走,我们不要理他,换个清净的地方思索去。”
五人中离去四人,只留下那个脏兮兮的小孩,用一种有趣的眼光看着史辛。他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跟他邋遢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小孩走前两步,用小手摸摸史辛的额头,“这人莫非真的疯了?也不烫啊。”声音又细又亮,颇为悦耳。手袖往下滑落,竟然露出雪白的肌肤。他仿佛意识到不妥,连忙放下手,复又好奇地看着史辛。
也难怪史辛如此激动,原来葛玄的题目,全是关于早期的化学反应。这些简单的化学公式放在汉末,当然难倒一大片,但对史辛这个历史系高材生来说,却是信手拈来。众所周知,历史系学生时常需要考古,要考古就要学会一般的化学知识,从古董上面刮下的物质,或者土壤等,都需要通过化学反应来判别年份。
葛玄的题目前两题都比较简单,史辛不假思索地写下答案:一,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二,以曾青涂铁,铁赤色如铜。从第三题就开始变难,史辛稍作思考,写下了第三到第八题的答案。最后两题,史辛足足思考了二十分钟才作答完毕。
这个过程中,邋遢小孩一直站在史辛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史辛答题。史辛也不防着他,这些答案艰涩难懂,有长有短,就算对着抄都要抄一段时间,更别说一下子全部记住了。
答题完毕,史辛兴冲冲地把答案收入怀里,等待进行下一环节。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葛玄,并被他收为弟子,心底一阵激动。
邋遢小孩沉思一会,施施然从牌子下面抽出题目,积极挥毫,不一会竟也答题完毕,笑吟吟地将答案收入怀中。
史辛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一个身穿道袍,手臂系黄巾的天师教内门弟子扯着嗓子喊:“大家听好了,通过考验的,或者接受掌门面试的,全部聚拢到我这里来,我们即将要进入天师府内部了。”
很快,十几个昂首挺胸的小孩已经集结完毕,跟在黄巾弟子后面准备出发。
陈郎中抚摸着史辛的头,叮嘱道:“成败就此一举,万事小心!”
史辛对他充满感激:“陈叔叔放心,谢谢你一路以来的照顾。”
他们一行人从西门进入,史辛环首观望,一部分孩子长得孔武有力,其中周泰就是一员。而一部分孩子长得相当清秀,压根就不像个会攻击人的脉师。一起答题的邋遢小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见史辛看过来,朝史辛笑了笑,露出一口齐整洁白的牙齿。
靠近沉默寡言的周泰,史辛越看越喜爱,套近乎道:“周兄弟是哪里人士?”
“俺是九江人。”
“我看周兄弟皮肤黝黑,肯定熟悉水性吧?”
“对啊,俺自小就在水边长大,村里就数俺的水性好,四岁以后就每天都下水给阿嫲打鱼吃!唉……可惜阿嫲年前就离开人世了。”
“噢……对不起。有时间一定向周兄弟讨教这方面的本领。”
虽然周泰沉默寡言,但在史辛的刻意接近下,两人慢慢熟络起来。周泰口中的“阿嫲”是他奶奶,他自小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事已高,于去年就死了。周泰了无牵挂,听本村有见识的人说天师教招弟子,决定来碰碰运气。m.xiumb.com
他们被带到天师府内一个广场,又等了一会,已经是人满为患。这里聚集的不止是通过初试从西门进入的寒门子弟,还有手持推荐令从南门进入的大家族子弟,他们在广场的右方。
史辛很容易就找到了大刺刺的袁熙,同时发现他身边左右分站着两个高大的男孩。一人手长脚长,方面大耳,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圆睁着怒视前方,显然是个性急之人。另外一人单眼皮小眼睛,翻鼻孔兜风耳,长得异常丑陋。这两人只从外表看就不一般,加上那凌厉的气势,分外引人注目。
袁熙排在了两条队伍之中靠右队伍的首位,而作为孙家长男的孙策则排在了靠左队伍的首位。这显然是天师府的刻意安排,表达了对袁家和孙家的重视。
孙策早就看不惯袁熙嚣张的态度,现在站在他旁边,感觉从那边飘来的气味都让人心烦。但刚才周瑜再三叮嘱他不要惹事,他只好把头甩向一边,尽量克制着不去看袁熙等三人。
“你看这些人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还能通过初试考验?哎哟,看看那个,一脸病容,站都站不住,眼看都要一命呜呼了;还有那个黑小子,满脸尘土,衣服都穿了好几个洞,看到肉了。喂,回去种地吧。哈哈!哎,还有那个……喂,大个子你让一让,你遮挡住我看热闹了!”袁熙口无遮拦,对寒门子弟评头论足,他口中那“一命呜呼”之人,说的就是史辛,“黑小子”就是周泰。
“喂!叫你呢,让一让!”见孙策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挡住了他,袁熙粗鲁地用手推了推他。
孙策早就看他不顺眼,被推了一下更是怒火中烧,右手五指伸出,像铁钳一样抓住了袁熙的手,咆哮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袁熙只觉手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痛,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凉气,双脚跺地,“嘶,嘶!你快放手,疼,疼!”
然而孙策有意要教训他一下,手下逐渐用劲,直掐得袁熙手骨嘎嘎响,袁熙一张圆脸由红转青,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放手!”
主子被欺负,颜良文丑哪里能忍。两人怒喝一声,一左一右分别攻向孙策双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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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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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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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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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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