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点了点头就过来给我搭手。
我在地上铺了一块红布,红布上面事先我就已经画好了“归身符”。这种归身符并不好画,我在家尝试了十几次才算是初步成功。
铺好红布,我和大叔就开始一块一块地把蚂蚁窝上面的骨骸敛到红布上面,同时我的嘴里面也开始念叨起“度魂咒”。就见到红布上面的那些骨骸在我念动度魂咒的时候居然慢慢地拼凑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些尸骨就拼凑出了一具完整的尸骸。
“嗯!差不多了!......大叔,你把装公鸡的布袋子给我留下,然后你站到一边去就可以了。”
“好。”中年大叔答了一句。随手他抄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就递给了我。
可能是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死期,布袋子里面的那只公鸡不断地在里面扑腾着。
之后我就打开收魂桶,喝了一声,“出来吧。”
那只小鬼就猛然间从收魂桶里面窜了出来。
小鬼悬在半空中,他身上的红色在手电筒的光下显得那么鲜艳。他问我,“大师,我需要做些什么?”
“不着急!我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要是没有想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要知道一旦祭献了你的灵魂,你可就真的魂归九幽了,而且是灰飞烟灭。”
我必须把这中间的利害关系都告诉面前的小鬼。
小鬼很肯定地说:“嗯!我想好了。大师,你开始吧。”
“好。那等下,我念起符咒的时候,你跟着符咒的牵引走就成,到时候你剩下的怨气会附着在你的尸骨上面。直到找到那人,你的怨气才会消散。”
“还有,在祭祀你灵魂的时候,你可能会感到无边的痛苦。不过切记,你不要抵抗,也不要挣扎,顺着符咒就可以。不然,非但不会成功,还可能会直接导致你神魂俱灭。”
“我知道了。”
小鬼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他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他向着小山沟外小女孩依依的方向望了望。
小女孩依依的哭声响荡在深夜中。
“那好,那现在我就要开始了。”
随即我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从死人铺子里买的香炉,还有檀木香以及方孔纸钱。然后就开始在小孩的尸骨前摆了起来。三根香插在香炉里面。
打火机把香点燃,袅袅的灰色烟气腾空而起。
那些烟气似有牵引,飘向了尸骨的方向。随后我就念动了阴阳渡魂笔记里面专门用于祭献魂魄的咒语。那些咒语很是繁复,从我口中发出,显得晦涩难懂。不过还好,很奏效。
就在我念起咒语的时候,小鬼的尸骸开始颤动了起来。紧接着,小鬼的鬼魂也跟着颤动起来。他身上缠绕着的那些黑气慢慢地在消减,一道道白光从他的身体里面被抽离。
小鬼的脸上流露出了挣扎的痛苦之色。可以看出来那一刻他非常的痛苦。
随着小鬼的挣扎,我的额头上面也冒出了汗来。我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其强横的压力在刺激着我的神经,就好像是针扎一样。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不然就遭殃了。
我趁自己换气的功夫,厉声提醒了那小鬼一句,“不要挣扎。”随后,我就又赶忙接上咒语,继续念动。
听了我的话小鬼才慢慢地放下了抵抗,但是他的眼中却还是汹涌着执念。我能够感受到,他对他那生身父亲的痛恨。
咒语念到最后,小鬼的魂体已经几近透明。他望向小山沟外,目光迷离,他最后看了他妈妈一眼。紧接着,小鬼的魂体就彻底散开,化成了一团灰蒙蒙的气,涌进了尸骸里面。那些气,是消减后的怨气。怨气会驱动着小孩的尸骨找到那个强奸犯。Χiυmъ.cοΜ
旁边,中年大叔紧张得双手合十,跪在了地上。他好像在祷告着什么。
远处,小女孩在听到了那小鬼的声音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她的声音撕心裂肺,“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我不配做妈妈,呜呜......”
小鬼的怨气飞进了尸骸里面,我心中大喜,不及多想,从布袋子里面抓出公鸡,一拧脖子公鸡就死了。鸡血从鸡嘴中淌出来,我拎着公鸡把鸡血在尸骨的四周围淋上了一圈。
之后我开始在尸骸的前面烧起纸钱,同时,我的嘴里面也在安慰着那小鬼的怨气,“小孩,你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的,你就安心的去吧。你也不要记挂你的妈妈了,你和她的缘分已尽,还是早点归于尘土吧.......”
听了我的话,尸骨上面小孩的怨气终于彻底融进了那具尸骨里面。
紧接着,让我和中年大叔都感到惊讶的是,那具尸骸居然慢慢地从血圈里面站了起来。那些拼凑在一起的骨骼就像是被胶水粘连着在了一起一样,嘎吱嘎吱响。
“好啦,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找那个强奸犯了!”
这时候,就见到小孩的骨架居然开始迈起步来。他的骨架就像是僵硬的机械摆动着,它开始往沟子外走去。
我和大叔对视了一眼,就跟了上去。
很快骨架走到了沟外。
见到那具骨架,小女孩瑟缩着身体,差点昏倒在她妈妈的怀中。她的脸上挂着眼泪,哭腔腔地说:“没了,没了,那孩子没了!呜呜......”
中年女人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具骨架问我,“江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低声对她说:“不要说话,我们跟着它走就是了。”
随后,我们四个人就跟在骨骸的后面,向着山外走去。
路上,小女孩依依问我那只小鬼去哪了。我就告诉他,小鬼的灵魂已经被超度了,它的最后一缕执念已经融进了前面的尸骨中。小女孩没有吭声,不过看上去她的情绪很低落。
没多久我们就上了马路。还好的是,现在时间是晚上的十点多钟,这边的路比较偏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几乎没有。但为了避免吓到别人,我还是把小孩的骨架用白布包裹了起来,只露出可以来回转动的头骨,来为我们指引方向。
不过这大晚上,我抱着一具骨骸还是感觉怪怪的。而且那具骨架的头骨还在“咔咔”地转动着,想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可思议。
在路上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其间我们还路过了小女孩依依的家,但是小孩的那头骨却是并没有任何的警示。看来那个强奸犯并不在小女孩家附近。
大约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的一点多钟。我们拐进了一个深深的巷子里面。巷子里面没有灯光,勉强可以视物。
大叔有些担心地问我,“江大师,走了这么久,该不会不灵吧??”
我低声说了一句,“不会!”
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这个办法也是我按照阴阳渡魂笔记上面的记录搞出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能找到那个禽兽不如的强奸犯。但是我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那具没有血肉,没有心,没有灵魂的尸骸,真的是能够站起来,而且它现在就在我的怀里面。
说这些也许有人不相信,但我却是见证者也是亲历者。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大院前,小孩的头骨和骨架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我赶忙将小孩的尸骨放下,并将它身上裹着的白布掀掉。
那个院子很是破旧,砖头瓦片堆在地上。看来这户人家也不富裕。
从院门的缝隙处,尸骸迈开步,挤了进去。
我侧身瞧了眼中年大叔,我发现他的眉目皱了起来。我猜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我就问他,“大叔,你没事吧?”
大叔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不过这个地方我好像还有点印象,我记得我似乎是来过这里一次。但我记不清了。现在是晚上,黑糊糊的,也啥都瞧不见。”
我说:“没事,你不用辨认,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我相信,那具尸骸应该不会搞错的。”
大叔没吭声,神色却很焦虑。
中年女人始终牵着小女孩依依的手,依依一直低着头。
院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
进了院子,我发现这边住了不少的人家。
在一个木门前,尸骸停了下来。
我低声提醒了一句,“差不多就该是这里了。”
中年大叔紧紧地攥着拳头,沉声说,“那好,那我去敲门。”
“好!”我说。
随即中年大叔就走到了门前,伸手“当当当!”地在木门的门板上面敲击了起来。他很用力,我都担心门板被他敲碎喽。
很快,屋里面就传来了几声赌气冒烟的声音。
一个男人怒骂着,“谁啊?敲老子的门!是不是找死?”
屋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但灯光很暗沉。
当门打开的时候,中年大叔呆愣了一下。因为屋里面的那个人,中年大叔他是认识的。那人很老,长头发,麻子脸,眼睛里面有黄点,正是中年大叔当初的工友,贾玉春。
当初中年大叔和贾玉春曾经在一个塑料厂上班,贾玉春还曾到过中年大叔家做客。想想那次做客,正是一年前。
后来贾玉春就离开了厂子,到别处去工作了。
“杜伟,怎么是你?”贾玉春还记得中年大叔。他的脸上带着惊讶。
中年大叔就叫杜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具小孩的骨架居然一下子向着贾玉春的身上扑去。
贾玉春穿着大裤衩,被骨骸扑咬后,他的大腿上面顿时就传来的剧痛。
他呲牙咧嘴地嚷着,“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快起开,快起开......啊!.......”他瞧见了身上的骨骸。
贾玉春大腿上面的肉被骨骸的嘴巴咬下来一大块,鲜血淋漓。他的拳头打在骨骸上面,但是那具骨骸就是不松口。
这个时候,小女孩依依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
她望着贾玉春的脸面,对我颤声声地说:“大哥哥,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推进胡同里的。我认得他的眼睛。”
大叔也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不由分说,他怒瞪着眼睛,从背后的腰间就摸出了一把尖刀。他嘴里面怒骂着,“王八蛋,居然是你,你居然糟蹋了我家孩子。你个畜生,她才十几岁啊,还是个孩子......今天我就宰了你!王八蛋!”
中年大叔没想到当初和他在一个厂子里面上班的贾玉春就是那个施暴者。
大叔把贾玉春扑倒在了地上,面容狰狞。他手中的尖刀向着贾玉春的心窝捅去,大有把贾玉春杀死而后快的意思。
贾春平双手死死地抓着杜伟大叔握刀的那只手。但是杜伟大叔的力气太大了,刀子一偏,直接刺在了贾春平的小腹上面。小腹上面顿时鲜血直流。
贾玉春还死不承认地嚷着,“你们想干什么,不要杀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救命啊......”
(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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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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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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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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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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