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爹……孩儿他爹你不能啊,还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咱们不能走这绝路啊!”妇女哭跑上来,把男人双腿给抱住了。
我瞅嘛瞅嘛,是一蹿起身形间过去,把男人给拦腰夹在胳肢窝底下,大踏步往村子里走了。
“啊……放开我呀,这位小兄弟,你挡住我一次,不能挡住我下次,我还是要死的,我真的是不死不行啊。”男人是放开嗓子哭叫,突然间很委屈的嚎上了。
嚎的很难听,咕嘎咕嘎的跟叫驴似的。
“别嚎了,我是抓鬼的先生,哪个是你家,咱进屋说话。”被男人给吵个心烦,我猛一声断喝道。
“啊……抓鬼先生?快快快,兰芬呀,来先生了,看看这次是不有救了?”听我喊是抓鬼先生,男人嘎的一声停止哭叫,转回头喊他媳妇了。
“抓鬼的先生……那快快快,这边,这边是我家,快请进屋。”叫兰芬的妇女紧着跑上前,把我引到她家里去了。
“说说吧,你是咋样着上鬼的,而且看你这脸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随着进屋瞅瞅,我把男人扔撇到一张小床上了。
“我……哎呀,纯是天降下来点事,先生说的没错,这要算起来,都得有五六个月时间了。”
随着被我给扔床上,男人扑棱坐起来道:“我都要被鬼给压死了,见天俩肩膀头发沉,腰背起不来。”
“这还不算是事呢,关键是因为我把这鬼给着回来,都出人命了,人家见天来向我要媳妇,我都不知道咋解释了。”
“额?从头说。”我瞅他道。
瞅这男人面相晦暗,印堂发黑,笨眼一瞅,都能瞅到他后背上趴着个东西。
“我……我叫张六子,是个泥瓦匠,常年南北二屯的跑,挣点辛苦钱。”
听我让他从头说,男人瞅瞅我说道:“我们这活吧,基本干完活往回赶,就黑天了,所以我总走夜路。”
“那是在开春的时候,我那天回来的也是很晚,在路过隔壁村子那片大坟茔地的时候,黑叉叉当中,我就看路边的坟头上,蹲着有一个人了。”
“奥,我必须得从那回来,因为只有那一条路可以回村子,还正好穿过一片老坟茔地。”随着这说,张六子又解释道。
“嗯,接着说。”我点头。
“来,先生,喝水,今个可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孩子爹可能就没了。”妇女端过来茶水,泪眼八叉的说道。
“没事,我正好碰上了。”我冲妇女点头,喊她出去做点热乎饭吃。
好久没正常吃饭了,吃干粮吃的我嘴都起泡了。
“好!”妇女转头出去了。
“然后呢?”我喝了口茶水问这张六子。
“然后我就吓一大跳啊,你说这深更半夜的谁能跑坟头上蹲着,像个猴子一样。”
听我这问,张六子直挠脑袋说道:“哎呀,现在我提起来,都头发根发乍,脑瓜皮刷刷的。”
“当时我跳下自行车,愣了好半天没敢动,都说不上咋缓过劲来的,乍着胆子喊了一句谁。”
“结果那坟头上的人说话了,说他叫张金山,还说坟头里太闷了,他跑出来透透气。”
“就这一句话,把我吓傻了,是自行车也扔了,掉转头就尥。”
“可没尥上几步呢,就觉得两肩膀子往下一沉,有人在我后背上说话了。”
“说什么他老了不中用了,他儿媳妇嫌弃他白吃饱不干活,大晚上用枕头把他给捂死了,所以他死不甘心,让我背着他去找他儿媳妇索命去。”xǐυmь.℃òm
“当时就把我吓趴下了,是满地上骨碌,就想把这死人给掀翻下去,可奇怪的是,我后背上并没有人呐?”
“然后我再看看那坟头,也不见有人了。”
“可我两肩膀子还是沉,没办法,我绕着弯回来了。”
“等回来以后我就病倒了,不疼不痒,就是后背沉,直不起腰来,啥也不能干,我一寻思啊,这是把死鬼给背回来了,于是让我媳妇到村外十字路口上,又是烧纸又送好吃好喝的供品,可还是不好使。”
“没办法了,我就让我媳妇到隔壁村子里去打听,打听一下这个张金山是谁,因为我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奥,我们这里都是老住户,我还常年在外边跑,所以附近几个村屯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可就是没听说过这个张金山。”
“结果我媳妇到隔壁村子一打听,蒙头了。”
“先生你说咋地,那都死了有四五十年的人了,你说我上哪认识去,而且他儿媳妇也死了,说是也过世有十几年了,还上哪索命去?”
“我当时就蒙圈了,不知道咋整,这就挺着吧,可也不行啊,我们家这活没人干,我也不能总背个鬼活着。”
“于是我们两口子一商量,托人从老远的地方请来一个大师,结果那大师来了以后说这鬼赶不走,除了让他出了这口怨气,没有别的办法,还说死鬼已经在我身上扎根了。”
“大师,扎根是啥意思,我到今个都没整明白呢?”随着这讲述,张六子问我了。
“就是在你身上已经超过仨月了,鬼魔不过百天,过百天就成魔了,靠驱赶,是赶不出去的。”我说道。
“啊,这么说,我是真不能好了?”张六子一声叫。
“没事,那位大师说的没错,替他出了这口怨气就好了。”我说道。
“出怨气……可别提这出怨气了,惹大祸了,不但害了张家孙媳妇的命,还把那个大师给搭进去了,一晚上死了俩人,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都不能活了,到现在为止,那隔壁村里还闹鬼呢,也说不上是什么鬼,见天晚上回村子里敲门,整的满村子人骂我,都要找我算账,然后那张大伟几次吵吵上门来,向我要媳妇,还要宰了我呢,要不然我能一条小绳去上吊吗,实在是不能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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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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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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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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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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