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头。
就这样男人出去找那两家人商量,我坐在门槛子上看女人烧水。
那火架得呼呼的,通红的火苗子直往上蹿,但锅里的水就是没温度。
“梦境……怎么会出现在梦境里呢?”我叨叨着眼瞅女人。
这事挺邪乎,我还头一次经历呢。
就这样坐等男人回来,还真行,那两户人家答应了。
男人找了几个屯邻帮忙,大家伙拿着家伙事奔坟地去了。
等到了坟地里一挖,在两个相邻坟头的中间,还真挖出一具尸体来。
是一具男尸,埋的挺深,身上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呢。
男人乍着胆子细瞅瞅,立时一声惊叫了,说那是他的内弟。
“你小舅子?”我一听,问了。
“是啊,没有错,这是他常穿的衣裳,咋还死在这了,不可能啊,谁弄死的他,把他给埋在这里了?”
男人是一声声惊喊“他失踪好几年了,谁寻思是死了,这也不对呀,谁这么阴损呐,把人给弄死了,还埋两坟头中间了?”
“这要不是大师你来了,我们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坟头之间会埋人呐?”
“嗯,这死人是找到了,可怎么替他申冤呢?”我没理会儿男人话茬,瞅瞅地上的尸体,挠脑袋了。
很难闹!
如果是鬼上身的话,我完全可以做法把鬼灵给召唤出来,然后借生人嘴巴说话。
也就是可以借用刘红梅的嘴,把这死人的冤屈给说清楚,说出是谁害的他。
可这梦境里怎么诉冤,我就不知道了。
“死人死在梦中,活人活在梦里,可那害人的人,确逍遥快活的活着!”而也是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声很严肃声音,一个一身藕紫色长裙的女人,出现了。
女人圆圆的一张苹果脸,两只眼睛像黑葡萄一样,闪着很森寒的光。
是缓缓走过来,划着火柴点着了手里的一小截骨类似油灯绳一样的东西,放到死人那腐败不堪的脑门子上了。
“你是?”我瞅瞅女人问了。
“无处可诉的冤屈,只有梦里去讨要了。”
女人一转身往回走道:“不要动他的尸体,明个一早上,你们再来给他收尸吧。”
“额?你究竟什么人,你点着的是什么?”我很诧异的眼瞅女人叫了。
也就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这女子是咋出现的。
“大师,这什么东西啊,好像钻他脑袋里去了?”这时候,男人喊我了。
而女人则一甩动瀑布一样的长头发,转回头细瞅我。
随即轻轻摇头,走了。
“死人死在梦中,活人活在梦里,明早上再收尸……”看女人走远了,我再低头看看这具尸体,女人放在死人额头上的粗粗小线绳,不见了。
“进去了,随着烧,随着化成水,进里边去了。”看我眼瞅死尸不吭声,男人跟我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我说道。
“啊?真听那女人的,明个早上再收尸?”男人问我。
“嗯。”
我应了一声说道:“你们回去什么都不要说,刚才那个女人不简单,不是鬼就是怪,你们知道深浅吧?”
“哎呀妈呀,那快走快走快走,不说不说,谁也不敢说。”一听我说这话,几个人吓得跟头把式的跑了。
“我一会儿给大师送饭来,那我老婆她……应该没事了吧?”随着跑走,男人问我了。
“明天再说吧,你老婆能不能好,就看今晚上的了。”我回了他一句同时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懒得答对他。
我还在想刚才这个女人是谁呢?
是一身很贵气的藕紫色长裙,乌黑的长头发披散到腰间。
走起路来身形缓慢,姿态端庄,另外眉宇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严肃气息,瞅着年龄也就在二十三四岁左右。
是眼睛里闪着很重的寒光,挺让人害怕的,很逼人的感觉。
“梦境……全都在梦境里?哎呀,她不会是白承祖的女儿,白茹萍吧?”我突然间一拍脑门子叫道。
想鱼术子跟我说过,说白承祖唯一的女儿白茹萍,是一个给人间众生灵托梦的梦姑神。
那刚刚这个女人,不会就是她吧?
“她会管这么点的小事情吗?”随即我又一声叨叨道。
想遍撒人间梦境的梦姑神,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屈死鬼,而现身?
“白家人这是都出现了,是不是白承祖也快了?”随着这样想,我又一声叨叨道。
还有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认出来我是谁了。
然后又好像认错了一样,轻轻摇晃脑袋,很纠结模样。
“白茹萍,骨蝉夫人,老鬼……这些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白家这是要有啥大的动作不成?”我叨叨着坐下,眼瞅那尸体发呆。
尸体没啥变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并且额头上也没有留下半点烧灼过的痕迹。
真是怪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就这样天黑了下来,我静静守着尸体,正守着呢,突然间一阵很清脆的呱嗒声音从远处传来,黑蒙蒙当中一个手牵毛驴的人出现了。
是以很缓慢步伐的从坟茔地边上走过,应该是没看到我。
我瞅瞅那走过去的背影,不禁心里一动间,感觉咋这么熟悉呢?
于是试着叫了一嗓子“德福?”
“啊?谁在叫我,是死人吗?”那人转回头喊了。
“真的是你……德福,我李强啊!”一听这声音,我立马奔过去了。
“李强……姑爷?”那人一声喊叫,撒开毛驴跑过来了。
“哎呀,真的是姑爷,你……你回来了?”德福是扑通一声跪在我脚底下,放声大哭了。琇書蛧
“德福,快起来,起来,别哭别哭,别叫我姑爷了,叫我李强好了。”
我紧着把他给搀起来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岛上现在是什么状况?”
“姑爷啊……不,我应该叫你主人,现在岛上没什么状况,我一直守着呢,只是孟婆前去岛上找我,她让我牵着这头毛驴去接一个人回来,而且口气还很凶,我是怕她,不得不出来接呀!”随着被我给扶起来,德福哭诉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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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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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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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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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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