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圆瞪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哎呀我的妈呀,这谁呀,谁呀?”杨彪一个高高蹦出多老远,打着手电往房顶上照。
“是小卖店家的赵海媳妇。”我细瞅瞅女人,一咬牙,窜屋子里去了。
没有人,黑洞洞当中没有一丁点声响。
我转了一圈出来,杨彪在院外喊我“怎么样,是没人吗,刚刚眼瞅着他进去的,人呢?”
“你能不能死过来,看看这赵海媳妇还有救没?”我叫喊杨彪道。
手电在他手里拿着呢,没有光亮,我啥也看不清。
“好好好,我过来,过来。”杨彪跟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看看的磨蹭到我跟前,等我把女人身子给周过来一看,女人眼珠子都定了,没救了。
“她手里拿着是啥?”杨彪指指女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道。
我细瞅瞅,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子,赶紧掰开女人双手,拿起那个不大的物件一看,傻眼了。
是一个小小木牌。
那块果老头给他自己准备的,还魂灵牌。
也就是后来被娘给从果老头坟头土堆里所带回来的那个,驱使果老头所用的灵牌。
并且在灵牌背面还粘着一张小小纸条,上面写着,孟成兰在阴烛山上。
“谁,你给我下来,想给我李强设圈套,尽管来,干嘛要害死无辜的人,这是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妈妈,你知不知道,你害她,简直是丧尽天良啊!”我愤怒一起身,冲着破房顶上喊。xǐυmь.℃òm
很明显了,这赵海媳妇是被人给推下来的。
难道只是为了要让我注意到这块灵牌,就无辜害死一条人命?
“下来呀,你给我下来,畜生!”我叫骂着,四处寻找梯子,想爬上房顶,被杨彪给拉住了。
“强子,强子,人早跑了,咱们也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屯邻们过来,又说不清了。”杨彪紧拉我大叫道。
“说不清,说不清,什么事情都说不清,啥时候才能说得清,你告诉我,告诉告诉我?”我冲杨彪喊。
“嗨,走吧!”杨彪摇摇头,转身往院外走。
“可恶,可恶,一定是那面具人,你给我等着,我早晚会扒了你的皮,掏出你的心看看,是啥做的!”我很激动咒骂,看看院子里确实是再没啥动静,往出去了。
“我们还去万人坑吗?”杨彪问我。
“去,怎么不去,难道你相信娘在阴烛山上,那阴烛山又在哪里,谁又知道?”我一声喊叫道。
随即看看手里的小木牌牌,真想摔了它。
但又想起苏大巴掌所说过的,这小木牌不能架火烧的话,又把小木牌塞背包里了。
“不能烧……是几个意思,是这块灵牌,不能很随意毁掉吗?”我叨叨一句。
“强子,咱两回去取自行车吧,走着去,得啥时候,累死。”杨彪商量我道。
“对啊,我可以用纸人来找娘。”我猛然间一声叨叨,奔家里去了。
进屋翻找白纸,撕扯了能有上百个小人,塞到背包里往外去。
“你……会纸愧术了?”
杨彪紧跟出来叫“我就说不对劲,当我是傻子了,还我昏睡一下午,纯是扯淡,我一寻思就是有事,得,你不跟我说,就算了。”
“不是不跟你说,是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我抓起自行车往院外走。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翻打掉锤都是你,一开始时候张抓的找三巧,就说三巧在那小李村,都豁出命不要了,然后我昏睡一觉,你就没事了,就算是我脑瓜子笨,我也能寻思过味,只是我不稀罕问罢了。”杨彪嘟嘟囔囔,一副七不服八不愤的样子。
“你能不能闭嘴,再磨磨张叽的别跟我去了。”我喊他一句,骑上自行车走了。
哪有心情听他叨磨。
我不把三巧娘的事告诉他,还不是因为杨彪这张破车嘴,比那妇女老娘们的裤腰带都松,说不上哪下就把事给说冒了。
“诶,等等我,等等呀!”看我跑了,杨彪紧着追,坐后车座子上了。
“我也不是磨叽,反正就觉得我扒心掏肺对你,而你确跟我隔着点啥,行啊,反正我是辣椒炒肉,永远都是配菜那种,以后你不说的,我就不问。”杨彪又嘟囔道。
我懒得理他,就这样到了村外,我喊杨彪下来,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纸人,默念咒语催动纸愧人向四周散去。
是一路走,一路撒出纸人,一直到了千花岛村口,百十个纸人所剩差不多了。
“要不要到我外婆家?”随着进村子,杨彪问我。
“要去的话,你去。”我回他一句。
自从上次错认亲娘的事以后,我对杨彪小舅始终抱有成见。
不知道为啥,心里就是膈应,总感觉那人不地道。
“那不去了,不去了,走吧。”杨彪一听,说不去了。
“不过强子,你这纸人撒的不错,一个个跟蝴蝶飞似的,但愿能找到娘吧。”杨彪又说道。
“你是损我呢吧,知道我的纸愧人不成人形,故意这样说,你还懂些什么,尽管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别一天天跟挤牙膏似的,挤的闹腾。”我回他一句道。
“哎呀,强子,你咋回事,我杨彪是该你的还是哪辈子欠你的了,不就是上次错认那坏女人的事,我对不起你,这咋就过不去了?”
杨彪腾的从车后座跳了下去,对着我大喊大嚷道:“我生死跟你骨碌,这咋还闹不出好了,你说搥丧就搥丧我一顿,我告诉你李强,我杨彪不是你奴才,你少给我装大瓣蒜,哥们情谊到此就断了,我还不鸟你了呢,断了,断了,彻底断了!”
随即刺啦一声,杨彪扯拽掉自己的前衣襟,扔地上了。
“割袍断义是吧,好啊,那就断了,从今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我一听跳下车子,也把自己的前衣襟给撕了,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眼泪哗哗流,我拼命蹬车子来到那万人坑跟前,再也控制不住的扔撇下自行车,坐地上哭了。
感觉自己好悲哀,悲哀得像一颗浮萍草。
又像风中落叶,没有一点点依靠,也没有方向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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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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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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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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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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