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等马子生找铁丝回来,这两个畜生干的事,又一次惊毁了我的三观。
面具人是手拿铁丝把小孩的身子骨给穿起来,长长铁丝从小孩子的尾椎处穿进去,再绕到胸前,把小孩子那胖乎乎的双手给合掌缠绕住,紧接着又捆住小孩双腿,给吊房梁上了。
脚下坠着重重铁秤砣,一根烛火点燃,熏烤在小孩子稚嫩的下巴壳底下。
耳听得滋啦啦冒油声响,面具人让马子生站在椅子上,手举一个小瓶子,接住从孩子那被熏烤得焦糊的下巴壳底下,所滴淌下来的黄油。
“你们不得好死,会下地狱的!”我不忍再看,满鼻翼里都是浓浓熏烤味道,快把我给熏吐了。
“快了,你明天就可以拆掉绷带,伤口好差不多了。”面具人瞅瞅我,连打几个哈欠,到一旁眯着了。
我闭眼躺着,怎么也没想到,人世间,还会有这种恶。
好好的孩子,就这么给祸害了。
是很痛苦很痛苦心情的眯了好久,突然间就感觉后脑壳上一凉,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我后脑上爬动。
“额?”我动了动脑袋,那种感觉又没有了。
紧接着一股好大好大风气从我嗓子眼里冲出来,冲的我嘴巴大大张开,两个腮帮子的肉都在鼓动,像是要呐喊一样,但确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吓坏了,扭头看马子生。
然而马子生并没有注意到我,他很认真神情的在接那小孩子下巴上的黄油。
小孩子的脸,很痛苦扭曲着,双眼角流下很鲜红血泪,蜿蜿蜒蜒顺脸颊下来,十分恐怖。
“我儿子呢,快把我儿子还给我!”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声门响,我听到娘的声音了。
这声音太美妙了,我心里一激动间,差点没昏过去。
想喊,确喊不出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马子生,快跑!”面具人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抓起马子生奔窗户跳出去了。
动作是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他个丧气娘的,跑了!”娘一阵风般闯进屋里,眼瞅瞅被撞破的窗户框,搬起我脑袋细瞅。
“还真是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呢?”随即一声叨咕放手,扛起来我往出走。
是出院把我扔到一辆吉普车上,车子开动了。
我委委屈屈的看着娘,又看看那开车男人。
男人戴着个大草帽子,身穿墨黑中山装,不是那鬼男人是谁。
他怎么会和娘在一起。
我想问,说不出话。
心里这个急啊,娘难道没看出来我不对劲吗,咋还不管我?
是一句话没有,车子疾驰了有几个小时,最后停下,黑咕隆咚中娘又把我给扛起来尥。
我一看,这不是到了我家的后山脚下了吗。
娘扛着我上山干啥,而那个草帽子男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就这样一路跑上山,娘把我给扛到李家老坟茔地里,然后像扔一根木棍一样,把我给横放到那挖开的老坟窟窿里,她转身上去了。
我转动眼珠子瞅了瞅,瞅见娘跟那个男人双双对着坟头跪了下去,随即视线被坟坑子边上的土给挡住,看不见了。
这又要干嘛,大半夜的来这里,不会是要把我给活埋吧?
我惊惶惶四处瞅,这坟坑子里很干净,那被爷爷给用铁锨剁碎的孙老道尸体,不见了。
“叭叭叭叭叭……”
就这样过了能有一炷香功夫,头顶上突然传来几声叭叭炸裂声响,是纷乱乱的泥土迸溅了我一头一脸,鼻子里充斥有很陈腐的棺材板子味道,眼前一黑,我不知道啥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我醒来以后,发现已经是在自己家的床上了。
身上绷带还没有拆除,娘一副若有所思神色盯着我。琇書網
我没有说话,眼瞪瞪看着她。
几天时间不见,娘身子骨又消瘦了。
本来就高耸的颧骨上,没有一丁点肉。
肤色也泛有说不出的青白。
“啪!”娘伸手给了我一大巴掌。
“离家出走,你长能耐了!”娘喊嚷道。
“那个小孩子死了,是吗?”我晃荡晃荡脑袋,毫不在意问道。
“哪个孩子……你是说被泄魂那个,早没用了。”娘说道。
“是四小子告诉娘,我被关在那的?”我又问娘道。
“哼!”听着我这问,娘冷哼一声,出去了。
我动了动腮帮子,一切正常,喉咙里的风,没有了。
又扭头看了看窗外那火红太阳,不禁鼻子头一酸,眼泪下来了。
再世为人,我真的回来了。
“多吃点,一会儿娘给你拆绷带。”过不多时,娘手端一盘煎鸡蛋,外加一碗面条,进屋来喂我。
“那个线宝宝真的在我脑子里,它又是啥样的?”我问娘道
“已经没有了,昨晚送回去了。”娘回了我一句。
“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钻进我脑子里,我为啥没感觉,娘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对不对?”我吞咽下一口面条,又问娘道。
“是一条银线蛇,特别特别细,行了,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娘喊了我一句。
“有啥用,那些人都是奔着这线宝宝来的,是不是,另外面具人说我爷爷是守墓的,还说我们李家人用死人脑瓜骨在养那个线宝宝,这究竟是咋回事?”我又问娘道。
“别听他们瞎说,面具人,我早晚要剥了他的皮,看看他的真面目。”娘一声喊叫。
“娘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一听,又一声问道:“还有昨晚上的那个鬼男人,他又是谁?”
“好了,不说话能憋死你,闭嘴。”娘立立起小三角眼睛了。
“最后一个问题,娘的戒指怎么到了马子生的手里,娘就不问问我,我是怎样被人给逮住的吗?”我很希冀眼神瞅着娘,多希望她能多关心关心我,问问我这些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什么,我的乌铜戒指在那小子手里?”娘一声喊。
“乌铜戒……那个是叫乌铜戒指啊?”我很失望叨叨,娘真的不关心我都经历啥了,反正我没死,就行了。
“成了,我知道了,抓紧吃,快到点了。”娘转动眼珠子瞅瞅墙上挂钟,喊我快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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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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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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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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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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