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谈什么报仇?”我反问他。
看着骷髅头被毁,我心里反而轻松了,这玩意以后再不能害人了。
就这样,水中的立尸还戳在那里,黄大勇的尸体,也没人敢去捞,众人纷纷散去。
我很疲惫回到家里,一直到傍晚时候,娘才回来。
“今晚上给你烙大饼,好好吃饱肚子,帮着娘去做件事情。”一进屋,娘招呼我道。
“什么事?”我问。
“不是出立尸了吗,今晚上是月中十五,正是立尸变煞的好日子,一过子时,那立尸胸口上就会长出白毛,你给娘拔回几根来,越多越好,娘有用。”娘起身往厨房走道。
“啥,你让我下水去拔那死人身上白毛,娘,你咋想的,你还是我亲娘不?”我一听,大叫。
“不是亲的,是养母。”娘当啷一句,咼水和面,不理我了。
“我不去,我会死在里边的,今天黄大勇就被立尸给呛死了,你不知道?”我一声喊嚷。
还真不是亲娘,哪有亲娘让自己孩子去送死的。
“不用怕,在立尸胸口白毛没变绿之前,立尸是完全僵化状态的,不会伤人,再说娘会弄一根绳子捆绑在你腰上,很安全。”娘手法很利落的又炒了一盘土豆丝,弄了点小葱,给我卷饼吃。
“要那玩意有啥用啊,娘,另外我爷爷到底咋死的,还有那颗骷髅头骨,今天被四小子给砸碎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无语的嚼着大饼,问娘亲道。
心里很不乐意,也十分害怕,你说大晚上的去拔死人胸口上的毛,不是有病嘛,而且还是一个要变煞的立尸。
“奥,你不提,我还忘了,明个是你爷爷三天圆坟日子,你扛个铁锨过去,给上点土。”娘说道。
“啊……奥。”我应了一句。
就这样到了夜半时候,我们娘两个趟了一裤角子露水,来到机井坑子边,娘瞅瞅时间,把绳子头往我腰间一捆,喊我下水。m.xiumb.com
“娘,你别忘了,那水里还一个死人呢,黄大勇还在里边呢,我要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喊一嗓子,你可赶紧拉我呀。”随着很不情愿下水,我说道。
“没事,哪片水坑子不死人,早喂鱼了。”
娘催促我快点“你先过去撩开他衣服等着,我说拔,你就往他胸口窝上去,拔的越多越好。”
“奥。”我无语语的蹬几下水,来到那立尸旁边,试探着伸手在立尸眼前晃了晃,还好,没啥反应。
长出一口气,我哆嗦着伸手,把立尸胸前的衣襟给解开了。
“娘,好多黑毛,没有白的?”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我看到立尸胸口上长有好多黑毛。
“叫唤啥,那是胸毛,还没到变的时候呢。”娘喊我一句。
就这样在水里等着,我吓得上下牙麻骨咔咔咔直响,两条腿哆嗦的都快抽筋了,娘一声喊,我闭眼伸手,奔着立尸胸口上去了。
就跟薅羊毛一样,咔咔几声肉皮子崩起来声响,我掉转头往回蹬水。
“娘,娘,可以了,快拉我呀!”我不好动静喊,拼命的往岸上扑棱。
“孟成兰,你在干什么,强子,快,把那白毛煞给扔掉,那不是好玩意!”我这里满是心惊的刚一上岸,蒙蒙的月光下,跑过来一个戴草帽子男人。
“要你管,强子,快滚回去,回家等着娘。”娘猛推了我一把,起身拦住那男人。
“奥,娘,他就是那个男鬼。”我回了娘亲一句,腾腾腾往村子里跑。
可刚一到村口,一阵叭叭叭叭什么重物甩地的声音,我猛转回头一看,不禁嗷的一声,差点没坐地上。
“娘,娘,是村长……马村长活了,他活了……”我不是好动静叫,眼瞅着马村长像一条脱水的大鱼一样,双腿以很夸张姿态纵跃,十指张开,奔着我脖子上来了。
“救命啊,娘,快来救我命!”我本能的伸手一挡,还好,把马村长伸张过来的爪子给挡回去了。
“娘!”我发出凄厉一声喊,掉转头往回尥。
可马村长实在太快了,还没等我跑上两步呢,就觉得后脖颈子哇凉,紧接着身子骨像一件包袱一样,被甩到路边的沟里去了。
“岂有此理,你活着祸害我们家,死后还不放过我,我跟你拼了!”这一下激发了我的仇恨,我是一骨碌爬起来,不管不顾扑上去一顿撕咬,
撕咬了一嘴的碎衣片子,最后被马村长给掐着脖子摔扔在地上,骑身子底下了。
“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快来人呐,马村长诈尸了,快来救救我?”我挣扎着哭喊,脑袋瓜被死死按在地上,马村长那冰凉的狗爪子在我后脑勺上一通扒拉。
扒拉的很是仔细,就像要在我后脑勺上找到啥宝贝儿一样。
我快被吓死了,肝胆俱裂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反手很胡乱的对着马村长大腿上一抓,只听得嗷的一声惨嚎,马村长从我背上骨碌下去,我扭转头瞅了瞅,起身没命了一样往家里尥。
等尥回家里插好房门才发现,自己三魂丢了两魂,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冰冷的汗水给湿透了。
“娘啊娘,我这么喊你,你咋也听不到啊,马村长诈尸了,他诈尸活了!”我胆战心惊在屋子里等娘,好不容易等娘回来了,进屋就向我要白毛煞。
“白毛煞……”我瞅瞅自己右手,猛然想间起来,那白毛煞在我拍抓马村长的时候,不知道整哪去了。
“整哪去了,我眼瞅你在手心里攥着了?”看我摊开手掌心发愣,娘亲一声喊我。
“我我我……我遇到马村长了,娘,马村长诈尸了,差点掐死我,就在村口那里,白毛煞应该是在我慌乱的时候给扔了。”我缓过神来,很委屈的对着娘亲哭诉。
“什么,你把白毛煞给扔了?你个不中用的玩意,窝囊废,真跟你那缩头乌龟的爹,一个样。”
“啪!”
娘亲狠狠一甩手,在我脸上留下五个大手印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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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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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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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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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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