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还指指点点,看着一个外来的年轻小伙子居然在用剪刀剪纸,敢于跑到无极剪纸发源地过来秀剪纸的人,胆子可够大的。
但是看着看着,议论的人就少了,大家都换上统一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
我也是装X装到底,花了大心思故意把这个不对称的剪纸,往精美繁复的方向上剪,好特意用了一些学习了阴阳剪之后,在灵力帮助下才能用出来的技巧。
更夸张的是,在剪纸边缘的装饰上,还用了一些壮家剪纸的命星纹装饰。
如果说我原本从大伯那里学到的冀东风格的剪纸,这些村民们还见识过,可以理解的话,那这些壮家剪纸的独特风格,就是这些人完全没见过,也想象不到的东西了。
大爷和围观的村民们都是懂行的,就算自己不会剪纸,但是剪得好坏,技巧高低还是看得出来的。
对于这个剪纸上面出现的新花样,各个都看得目不转睛,到了后面,晚来的人都是踮着脚尖往我这看了。
我的剪纸技巧已经熟练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了,但是这幅剪纸,我还是花了小半个小时才剪完,大热天的剪得我一脑门子的汗。
剪完之后,我小心的把红纸展开,非常嘚瑟的把成品展示给围观的人群。
这一下子人群炸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冲,都想看看这幅剪纸。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儿嫉妒。
一般人可能理解不了,剪纸这门民间艺术,其实挺冷门的,虽然农村很多人家的媳妇老太太什么的都会剪,但是真正把它当成是艺术的地方,不多。
而且剪纸的大部分都是女的,在农村谁家老爷们要是喜好个剪纸,那说出去真有几分丢人,都认为这是老娘们才弄的玩意。
我大伯要不是用阴阳剪的手艺,在十里八乡的跑白事,也是少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的。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农村见到村里人都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喜欢剪纸的,也没有人因为我是个小伙子剪纸剪得这么好说道些什么。
这些人脸上的赞叹和欣赏,都是发自内心。
这么一想,刚才因为大爷刁难的那一点点不快,就全都消失了。
对了,大爷呢?
我刚一想到,就看到一个身影张开双臂,分开人群,“都干啥呢干啥呢,要看一个一个看,再把人家大学生剪出来的剪纸给碰坏了,都小心着点儿。”
这可不就是刚才那大爷吗?这态度变化可够大的,刚才还看着我和叶子不像好人,现在生怕村里人太热情把我们给挤着。
我们俩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害怕这个么?
不过大爷是好心,其他村民似乎对这个大爷也听信服的,虽然嘴上说着什么“二大爷您不能一个人把着不让看啊。”之类的,但是还是有了秩序,不再一窝蜂冲过来了。
“好看,真好看,这凤凰剪活了。”
“别说这凤凰,你看边上这个鹦鹉,像不像,你就说像不像?”
“都好,所有的鸟都好看。”
“你看这边上的花样,咋没见过呢?还怪好看的。”
“……”
不得不说,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就在村民们都夸我的时候,外面一个大概四十几岁黑红脸八字眉的中年男人嘟囔了一句,“啥破玩意啊,没啥好看的,大老爷们家家的整这个娘里娘气的东西。”
嗬,我听了这个心头火气乱窜,要不是被村民围着,我肯定就冲出去了。
比谁爷们儿是吧?咱是摔个跤还是练个拳?我再燕赵大学武协也是学过几天功夫的人,虽然是花架子,但是我这个身体素质,真要是发起飙来,这一圈儿二十来个人也拦不住我。
可惜的是这个人的话刚出口,就被其他村民集体呛回去了。
得,轮不到我着急,其他村民估摸着不少也是男的会剪纸的,听了这话就不爱听了,也不管村里人还是外人,直接开怼。
刚才那大爷也是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那个中年男人的鼻子骂。
中年男人一见不好,悻悻的背着手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都散了,最早盘问我和叶子两个的那位大爷,非得死活拉着我和叶子去他家里吃饭。
我们有心推辞,结果大爷眼睛一瞪,“你们不是来学习交流剪纸的吗?我老伴儿可是西侯坊剪纸能人,去过京城,还出过国给外国人剪纸呢,还是大学生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
这话我哪儿敢接啊,赶紧表示我自己也是农村出身的,把自己老家的住在哪个镇哪个村第几生产队都报出来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跟着大爷去了。
也好,我们在西侯坊确实是人生地不熟,不管是打听人还是找地方,完全就是无处下手。
小雨点儿留下的线索,可不是什么暗示或者猜谜的东西,人都直接写上地址了,肯定错不了。
为了找到无姓后人的线索,我们也有必要跟当地人搞好关系。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关系,居然是用剪纸搞好的,想想也真的是天意。
大爷姓杨,算是村里的大姓,他老伴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瞅着可比大爷面善多了。
大爷兴冲冲跟个小孩似的,拿着我的剪纸跟自己的老伴儿献宝,可把我一顿夸,弄得我脸皮这么厚的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本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见到大爷领着两个年轻人进家还有些拘谨,结果一看到我的剪纸,老太太也来精神了。
这下我和叶子想走也走不了了,直接被按在炕上,等着吃晌午饭。
杨大爷和老太太儿女都在外打工,不常回来,家里就老两口,来了客人热情得要命。
大爷开始翻箱倒柜的给我找他老伴儿姚大娘的剪纸作品,还有姚大娘当年去京城,出过剪纸的照片。
我看得一肚子劲,倒不是为了跟老两口搞好关系,装出来的感兴趣,而是真的看着高兴。
不过吃完晌午饭,跟大爷大娘在院子里面葡萄架下面喝茶聊天的时候,我还是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村里的姓氏上面。
没办法,正事儿要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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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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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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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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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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