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把头在古城里面有相熟的户外用品店。
当年那个年头,户外运动之类的还没火起来,驴友都集中在大城市,像古城这种小地界,需求不大,户外用品店也不多。
如果让我们自己去找的话,确实不太容易找得到,而且很容易被坑。
交给张把头,虽然知道这老狐狸,肯定会从里面抽水,不过也省了我们的时间精力,还说不定比我们自己买更便宜。
买好了装备之后,张把头还是没有急着出发,而是算好了日子,在他家里拜月。
拜月的仪式我和叶子之前没有见过,所以也特别好奇的凑过去一起掺和。
不过整个参与过之后,我们俩未免有些失望,流程跟拜灶王爷也没多大区别么。还以为会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呢。
很快我们就坐上了开往昆莫的火车。
这一趟火车可是真够远的,原本我以为从保州到滇西南的那一趟旅程,就已经足够远了,但是这一次去到西北,我才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远。
别的不说,单单是横穿甘肃省,就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
这还只是去昆莫路过的一个省而已,总共的路程加起来,花了差不多两天三夜的时间。
到昆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
火车依然没有到达终点,呼啸着带着满身风沙继续一路西去。
这个时间点儿,火车站门口除了一些黑车司机,附近小宾馆拉客的人之外,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晚上的时候,昆莫的温度还是挺低的。
张把头一看就是跑惯了昆莫的,带着我们一行人出了火车站之后,几个蜂拥上前拉客的人,一看到是张把头,居然点点头然后就退了。
我们几个从火车站广场一路走,差不多走出五六百米之外,这才在黑漆漆的路边停了下来。
附近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张把头抽烟时候的烟头在黑暗中不停的明灭。
我也不着急,知道像张把头这样的人出门,绝对会安排好,不会出岔子。
果然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就有一辆金杯车开了过来,我们几个拎着行李都上了车。
到了车上,张把头坐在副驾驶,我则坐在第二排,已经挺晚了,做了这么久的火车,身上乏得很,索性靠在座位上想小睡一下。www.xiumb.com
车子没开出多久,金杯车的司机就挺兴奋的跟张把头说,“老张,听说了吗?那个收魂玉的老客,又涨价钱了。”
听到魂玉两个字,我的脑子就跟通了电一样,马上清醒过来,不过却没有急着坐端正,而是依然靠在座位上,想继续听听他们聊天。
张把头在副驾驶回头看了看,只见到后面车厢里面一片睡得七倒八歪,随后小声的说道,“到地方了再说,魂玉的事儿别到处乱说。”
司机有些不以为然,“乱说啥啊,昆莫城都传开了,现在哪儿还有捡玉的不知道魂玉值钱的事儿啊。现在都传,那收魂玉的老客,已经把价钱抬高到一百二十万了。”
听了这个数字,我在后面座椅上差点儿都弹起来。
就算是现在,一百二十万也不算小数目,在当年,刚刚迈入二十一世纪,房价还没疯长起来的年头,这笔钱算得上是天价了。
张把头也失神了片刻,不过很快就缓过劲儿来,“这东西,不管谁捡到,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就别操心了。”
之后俩人开始聊些别的,都是彼此都认识的人的近况之类的,另外就是昆莫最近有啥新鲜事儿没有。
昆莫城实在是不大,金杯车开了差不多半小时,我们已经眼瞅着出了市中心了,到了昆莫郊区的一户院子前面。
晚上光线暗,看不太清晰,只能感觉到这个院子还挺大的,下车之后发现院子里面种了不少的花,闻着味儿我都能分辨出有蔷薇、月季、芍药之类的,院子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葡萄架。
至于房子,跟我们老家那边的房子有些区别,房子前面有个走廊,还挺深的,也是平顶房,看来干旱地区的房子很多都是这种平顶,方便晾晒粮食之类的。
房子里面倒是差不多,不过开了灯之后,我和叶子还是看着直新鲜,墙壁上挂着带着复杂花纹的挂毯,虽然看起来稍微有些旧了,但是依然色彩显然,非常漂亮。
其他地方的装饰,也都带着浓浓的异域特色。
昆莫也是多民族混居的地区,汉人占大多数,不过各种建筑装饰以及饮食上,已经带着非常浓重的混杂风格。
我和叶子看得一脸新鲜,倒是张把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眼下虽然已经是仲春,白天的温度都已经能到二十多度了,但是晚上还是挺冷。
这里居然还有火炕,我跟叶子看了都是一愣,结果张永强跟在我们后面说了一句,“这是把头带着我们修的,本地人不睡这个,你们有福啊。”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地儿绝对就是张把头他们这些捡玉人,在昆莫落脚扎营的地方,看起来经营了挺长时间了。
不过有火炕确实舒服,在灶台里面燎上一把火,烧点热水泡脚,泡完脚炕也热乎了。
在火车上折腾了两三天,终于有热乎炕睡了,我和叶子都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叶子就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
我摸起床头的手机,看看时间,这才不到六点钟,天刚蒙蒙亮,怎么就有人吵起来了?
本来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但是很快就听到吵吵的人里面,有张永强和老把头的声音。
我一激灵,赶紧拍拍旁边的叶子,“快起来,看看外面出啥事儿了!”
叶子还没睡醒,昨晚我们安顿下来,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加上旅途劳顿,起床真是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不过磨叽了一下之后,我们俩还是飞快的收拾好,到了院子里。
往院子门口一看,发现张永强他们几个人,都堵在门口,似乎在老把头的带领下,正在跟什么人较劲。
这种事儿怎么能少的了我和叶子呢?
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没事儿还要折腾点儿事儿出来呢,现在一看赶紧就凑上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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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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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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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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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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