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处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罩子,像是鸟笼那种,一根一根金色的线条。里面有一颗大概一尺多高的草。
看起来有些像兰花的叶子,也有几分像灯芯草。
但是最关键的是,这颗草居然在发着光,而且是那种淡淡的,却又似乎能穿透一切的光线。
明茎草!
我和叶子几乎同时喊出这个词。
但是叶子的三叔在哪里?怎么没有见到三叔的影子,他应该进入到这个山洞里面,而且就是来寻找明茎草的。
不但是三叔,之前在神像附近遇到的那些妈猴,也全都不见了踪影,还有之前五通神像前面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
叶子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微小,我的脑海里面也传来一阵阵的波动,这股波动让人心神宁静,似乎忘记了一切的烦恼。
很快,叶子迈出了一步,想着明茎草走过去。
我也涌起了一股想要接近明茎草的欲望,两只脚似乎已经不受我自己的支配,也想走向前去。
但是心底里一直有一种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这一丝丝的明悟,也渐渐被汹涌而至的欲望淹没,我终于忍不住,也走向了发光的明茎草。
但是就在我刚刚迈出步子的时候,胸口突然之间没来由的一痛,像是烧红的烙铁直接烙印在身上。
这股巨大的痛苦,顺着身体,一路冲向脑海,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扭曲起来,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应该是我身上的黑龙,在最关键的时候,整了我一把。
我强忍着剧痛,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把一张事先就准备好的袁字咒灵剪贴在自己的脑门子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重感冒的时候,突然吃了一大口芥末,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通透清醒起来。
这时候,我再抬起头,脸上带着惊骇的神色。
因为我发现,叶子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变得透明,现在几乎连内脏的阴影都看得到。
不光是叶子,就连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五鬼,原本也只是半透明而已,但是现在几乎完全看不到了,要不是我自己还有灵力可以感应到它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身影。
这是什么鬼情况?
明茎草上面的光线在微微闪烁着,如同火焰一般时明时暗,对着光线的变化,我似乎看到在明茎草的四周,有很多非常虚弱的影子,每一个都有两尺多高,形状像猴子一样,正端端正正的围着明茎草坐着。m.xiumb.com
最前面的一个,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不过此时身上虽然还穿着古代的衣服,一张脸却已经变形,变成了嘴巴凸出,脸上带着两道亮蓝色的怪物。
在这个小孩子身前,似乎也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成年的男人。
但是此时这个男人的身影已经变得非常非常的淡,就算是明茎草光线波动,就算是我的眼神远超常人,也只能勉强看得出形状。
我已经彻底凌乱了,但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叶子有危险。
我随手扔出了几张禳字术阴阳剪降魔娃娃,但是降魔娃娃的蓝火转眼间就熄灭了。
随后我有疯狂的扔出身上能掏出来的一切禳字术阴阳剪,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
我想着控制地上的影子,去隔断那株明茎草,但是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
我身上几乎所有的手段,在明茎草面前,都失去了作用,黑龙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不知道是怕了还是不愿意搭理我。
五行驭鬼虽然还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但是却根本控制不了。
方雪晴虽然还在我的小骨头吊坠里面,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就不敢把她放出来。
明茎草似乎对所有的阴邪之力,甚至所有的巫术力量,都有极强的克制作用。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孩子回过头,脸上带着和人一样的邪恶的笑容,裂开嘴露出獠牙。
周围的妈猴也都露出獠牙,似乎在等待着叶子靠近。
我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叶子去送死,就算他不被妈猴杀掉,但是也会像那个中年男人一样,身影慢慢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什么都不剩下。
我咬着牙,抽出了黑铁短刀。
短刀抽出来的一瞬间,嗡的响了一下。
这把刀,说起来不是法器,上面什么巫术的力量都没有。但是毫无疑问,是以前战场上的东西,材质也很特殊,说不清楚。
刀身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血,后来又落到那个荆轲门的杀手手中,煞气之重,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而这个时候随着刀身上嗡嗡的响声,短刀上面的煞气像是有了实质一般,化成缕缕黑气,在刀身旁边环绕着。
我心里一喜,看起来这把刀可能有用。
不光是如此,就算明茎草的光线照在这把刀身上,似乎也被煞气阻挡,刀身并没有变的半透明,还是黑疙瘩一块,甚至地面上,都有它的影子。
我每迈出一步,就像是在流沙里面前进一样,周围的光线成了阻挡我的力量。
距离明茎草越近,我身上也开始变的半透明起来,甚至我都可以看到我皮肤下面的血管和肌肉。
再往前走,已经可以看到血肉下面的骨骼和内脏的阴影。
身上的感觉,就像魂魄随时都会被吹散一样,难受得要命。
幸亏到了这个时候,我手上的短刀,还是没有变化,黑漆漆毫无光泽,现在在我的眼中变得无比的可爱。
看起来最关键的,就是那一株明茎草了。
只有割断了明茎草,让这股诡异的光线散去,我才有可能救下叶子。
很快,那些妈猴也看到我的行动,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地方奇怪,明茎草的光线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小,速度虽然也比之前慢了不少,但是可比我快多了。
这些妈猴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姿势非常可笑,像是电影慢放一样。
我却更可笑,躲都躲不开,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想要赶开这些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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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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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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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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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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