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墙上的血迹越擦越多,很快我的手掌上已经沾满了。
“到底是TM什么鬼东西?”我停下手,知道不能再擦下去了。
索性到洗手间,洗干净双手,抬头看了看洗手台上的镜子,还好,里面依然是我,没有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很快,镜子上也开始渗出红色的液体,顺着我镜子里面双眼的位置,不断的流淌。
再低头一看,水龙头里面流出的水,也一点一点的变红。
我赶快关上水龙头,深吸了几口气。
没想到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洗手间里面的温度,差不多降了十来度。
地面上的水汽,慢慢的凝结成白霜,我连连后退,除了洗手间,关上门。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也让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我已经掌握了不少阴阳剪的巫术,但是一旦事发紧急,还得临时动手现场剪,万一碰上什么要命的情况,只怕来不及啊。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多想,再这么下去,就得满屋子都是血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四点多,夏天天亮的早,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天就亮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找了件衣服穿上,索性准备出门,在小区里面溜达一会儿,熬到天亮再回来。
剪刀和《龙裁阴阳六道》自然要戴在身上,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临走的时候,依稀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周围很安静,这次听得真切,应该就在洗手间里面。
到了楼下,我这才缓过气来,虽然室外的清晨也有点凉意,还是比刚才在洗手间暖和多了。
没过多久,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洒到小区院子里。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房间,正准备走呢,看到保安室里面的驼背老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顺手把写着广告词儿的纸板,放在门口。
“大爷,早啊。”我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
老头儿却像见了鬼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指了指六楼还亮着灯的房间,“你……你没事儿?”
我一愣,听老头儿这意思,我应该有事儿才对?
想到这里,我留了个心眼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儿啊,我挺好的,早晨空气好,我出来锻炼锻炼身体。”
老头儿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点奇怪,臊眉耷眼的哼唧了几声,回去保安室,抱着自己的收音机听戏去了。
我握着龙裁,小心的进了家。
所有的吓人的东西都消失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看着掉在地上的三眼娃娃,我知道,昨晚看到的那些,绝对不是做梦。
趁着白天的功夫,我留神趴在家里各个角落,仔细的倾听,滴答滴答的水声还在,但是已经变得很微弱,隐隐约约。
我的脚步停在洗手间门前,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就来自里面。
洗手间我仔细检查过,水龙头,下水道,包括冲水的水箱和洗澡的莲蓬头,完全没有滴水的迹象。
这滴答声就如同来自虚空,来自幽冥,反正就是找不到。
我打开水龙头,里面的水已经恢复正常,也没什么味道,洗漱过后,换了件衣服,匆匆向学校赶去。
到学校的时候才是上午八点多,时间还早,食堂倒是开张了,我喝了点粥,溜达到学校门口,开始等人。
上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同学过来,我不断打着招呼,却没动地方。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学校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影,雪白的小腿,到膝盖的蓝色裙子,白衬衣,曼妙的身材,稍显瘦弱。
一张吹弹可破的瓜子脸,白里透红,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稚气,但是眉眼隐约之间,已经有了让人魂不守舍的女人味儿。
下车的时候,正好背对着朝阳,整个人像是带着光环的仙子。
正是一中的校花,也是我们文科班的同学苏娅。
苏娅一下车,校门附近的目光立马都集中在她身上,没办法,人长得漂亮,她爸又是县城最有钱的大老板,性格文静不矫情,学习成绩也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符合学校里十七八岁少年梦中情人的标准。
苏娅见到我,停下和我打了声招呼,我暗自扯了扯身上有些发皱的上衣,“苏娅早啊,你不是走读吗?怎么今天也过来了?明天才上课。”
苏娅笑了笑,我甚至都听见四周一阵咽口水的声音,“我来拿点儿东西,先去教室了。”
我挥挥手,看着苏娅远去的背影,不过很快就回过头。
倒不是我假正经,而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乡下村子里的土包子,还是个孤儿,也就学习成绩能拿得出手,其他的跟人家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许因为我从小就见惯了世态人情,所以显得有些老成吧。
不过我今天要等的人,也确实不是苏娅。
过了一会儿,一辆三蹦子突突突停在了校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感觉整个车都向上弹了一下。
我立刻裂开嘴,冲上去,狠狠的抱了一下,“小杰!你个兔崽子!怎么才来?”
小杰的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把硕大的行李包甩在身后,又塞给我一个蛇皮袋,“鹞子你来得够早的,帮我拎东西,晌伙我请你喝羊汤!”
我俩把行李放回宿舍,走出校门,一路谈心。
“什么?你小子打算走读?还租了房子?”小杰像看妖怪一样看我。
我点点头,“小杰你也知道,我打算好好学学阴阳剪,在学校不方便,所以找了一处房子。”
“你有钱吗?别乱花钱,高考完了,上大学还得学费。要不我借你点。”小杰拍拍胸脯。
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小杰家里,在我走了之后,短短几天之内,出了好几件好事儿。
小杰爸老程,主要的营生是收山货。
去年收了一大批山货,但是行情不好,没舍得脱手。
因为去年的价格便宜,老程胆子又肥,收了不少,还借了不少钱,结果大半年日子都紧巴巴的,没成想今年夏天,山货的价格一路飙升,居然比去年翻了几倍,老程狠狠的赚了一笔,一高兴给小杰的生活费也每个月多了一百块。
就这样小杰还直撇嘴呢,说老程不讲究,一口气赚了小十万,现在抽烟都红塔山了,每个月才给自己加一百。
我狠狠的锤了小杰一拳,心里暗暗得意,看来我贴在小杰家的阴阳剪福在眼前起了效果,日子越过越顺了,怪不得小杰嚷嚷着要请我喝羊汤呢。
不过我也没瞒着,和小杰说了我回家之后,从采石场赚了一笔钱。
中午我们哥俩,羊汤加烧饼吃得肚子滚圆,吃饱之后,我跟小杰说,“下午跟我去我住的地方一趟,有点事儿要你帮忙。”
小杰点点头,“好啊,正想去看看呢,认认门儿,以后晚上跳墙去网吧,也好有个地方睡。”
我没多说,先带着小杰,在附近找了个五金店,买了锤子凿子铲子什么的。
小杰都看愣了,“我说鹞子,你这是要干啥?改行做泥水匠了?”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付了钱,找店家要了一个蛇皮袋,装好工具,带着小杰回家了。
路过小区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保安亭,驼背老头儿不在。
上了楼之后,我拉着四处打量的小杰进了洗手间。
指了指洗手间地漏旁边的一块瓷砖,“来,帮我把这里砸开。”
“啊?这好好的瓷砖,还新的呢,你砸它干嘛?不怕房东骂你?”小杰睁大了眼睛,问了一句。
我笑了笑,“骂我?到时候房东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小杰还是没整明白什么情况,不过这货对我一向信任,既然我说了要砸,那就不用犹豫。
小杰膀大腰圆,抡起锤子咣咣开始砸地。
没砸几下,地板裂开了。
小杰停下锤子,“鹞子你看,这地板下面是空的。”
我点点头,“知道,我早料到了。”
小杰心大,“水池吗?我听村里干装修的说过,好像现在新修的房子,洗手间防水层下面都有沉池,怎么回事?你这沉池堵了吗?”
我摇摇头,“你先砸开。”
小杰没多问,抡着锤子开干。
不大功夫,整块地板砖都被小杰砸开,我们俩趴地上把碎石都清理干净,一个大概一尺见方二十多厘米深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空间里面没有水,但是却有别的东西。
一个用木头做的小盒子,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
上面用大红的油漆刷满,形状是长方形,一头高一头低,上面有盖儿。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大红木头棺材!两头还有精心雕刻的寿字形图案。
小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指着小棺材说道,“鹞子,这什么鬼东西?”
我嘿嘿一笑,“妈的,想搞我?”说完之后,找了个羊角锤,开始动手把棺材上面的钉子起下来。
钉子不多,就七颗,有了家伙,我很快就打开了小棺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见了里面的东西之后,我身上汗毛竖起,小杰一张黑脸都白了,跟挂了霜的驴粪球一样,说不出话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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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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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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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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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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