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亮明了身份,说是黑无常,那他手中的兵器便不是“鸡毛掸子”,而是“打鬼掸”--专打各路凶灵恶鬼!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可是也听德叔说过——等闲的鬼魂,若是不服黑白无常的拘拿,便要吃这打鬼掸的打,打着了不魂飞魄散,也要重伤残废!端的是非常厉害!琇書蛧
范无救刚刚将打鬼掸扬了起来,那谢必安却将手中的“伞把”在前面一拦--那“伞把”却是一柄真正的伞,但是在白无常谢必安手中,却有了神通,号称“收魂伞”。
原来这黑白无常,在阳间没死的时候,乃是一对结义兄弟,情深义重,比亲兄弟还要亲。只是那范无救心性强硬些,性子也耿直实在,而谢必安的心性则柔和一些,稍稍圆滑。
有一天,兄弟两人出门,行至桥头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这谢必安就说让范无救在桥下等等他,他回去拿伞来。
那范无救就在桥下躲雨,等着谢必安回来。
谁料想,那雨越下越大,顷刻间便是河水暴涨,范无救身材矮小,躲在桥下,眼看着水漫了上来,却不愿意离去——只怕兄弟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那河水翻起浪花来,将范无救卷走,淹死在河中,尸体冲上了岸头。
谢必安拿着伞回来之后,惊见自己的义兄已经死在了河边,当即是痛不欲生,便在河边树上栓了腰带,吊死在了那里,要和兄长在阴间做伴,免得兄长孤独上路。
兄弟俩结伴来到阴间,阎罗王听说了他们的事迹,感念他们兄弟俩的情义惊天地泣鬼神,便将他们两个提拔为十大阴帅,赐了神通,封为“黑白无常勾魂鬼使者”!
所以,那黑无常范无救的形容就是脸色浮肿发青,正是他淹死在河中的情形;而那白无常谢必安的形容则是长舌垂胸,拿着一柄伞,那正是他吊死在树上的模样!
范无救做了黑无常之后,脾气仍旧暴躁,却也依旧耿直,那谢必安做了白无常之后,脾气还是柔和,善能忍让。
所以术界有俗话说:“遇着黑了凶,遇着白了吉。”
黑无常的兵器打鬼掸,就是凶器,而白无常的兵器收魂伞,却是善器,即便是收了鬼魂,也都是毫无无损的收了,不会有伤亡。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且说这范无救拿着打鬼掸要打我,却被那谢必安伸出收魂伞来,用伞把钩住了打鬼掸,打鬼掸便不能再往前行进,我不由得一愣,那范无救也是一愣,回看谢必安,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道:“哥哥,你真个要打他?”
范无救道:“我们兄弟做了阴阳两世,成百上千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作假?”
谢必安道:“哥哥啊,他可是陈归尘。”
范无救道:“陈归尘又怎么了?死了一样要去地府!”
我急忙辩解道:“无常老爷啊,我真个是还没有死呢!”
他们两个都没有搭理我,只听那谢必安道:“哥哥,你忘了前些日子,阴间传言的,有关这陈归尘的说法?连大王爷、五王爷和孟婆都护着他。”
“那又如何?”范无救瞪眼道:“我就不信阎罗王包天子也要徇私舞弊!这陈归尘三魂七魄已经离体,还敢假冒我们阴帅鬼使,说到哪里,也是死路一条!”
“哥哥忘了陈护法也是麻衣陈家的人?”谢必安道:“陈护法跟这陈归尘的关系可是非同小可,陈护法平时待咱们兄弟俩也是不薄,咱们抓了陈归尘回去,在陈护法那里面上不好看啊。”
“他陈护法既然是护法,就得维护这阴司得法度!”范无救道:“我依法办事,管他交情如何?管他脸上好不好看呢?”
谢必安焦急道:“哥哥,你这也太实诚了!”
“我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兄弟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范无救道:“怎么,兄弟你跟着我来,不是要帮我,却是一心要拦阻我了?”
谢必安道:“哥哥,咱们两个可是情谊深厚,一直以来都是一条心的!我绝不会向着别个来对付哥哥,哥哥可曾想过,这乔坤知道了陈归尘丢了魂魄,又瞧见了陈归尘冒充咱们哥俩玩耍,他是夜游神,为什么不管?不管便不管了,偏偏又要去通知咱们两个来抓陈归尘?这里面着实是透着古怪的!还望哥哥三思!”
我听得心中一动,先前还以为是自己太倒霉了,冒充了黑白无常就惹得这黑白无常真身到来,原来却是乔坤那厮在通风报信!
我一阵愠怒,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道:“两位无常大爷,那乔坤跟在下我可是有私仇的!两位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挑拨离间之计,做了他借刀杀人的工具!”
“你们有什么私仇,我不管,你冒充我们却是真的!”范无救的脑子根本就不转弯,兀自顽固道:“而且你现在魂魄离体,我们正好拿你回去!有什么话,见了鬼王再分辨,看鬼王给你定个什么善恶!”岛大纵弟。
“哥哥……”
谢必安还要再劝,范无救早截断了谢必安的话,道:“兄弟,你要么帮我,要么走!”
“唉……”谢必安听见这话,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收魂伞,道:“做兄弟的,自然是要帮哥哥的。有什么事,咱们兄弟一并承担。”
“这才是好兄弟!”范无救赞了一声,回过头来,瞪着我道:“陈归尘,是要我们兄弟跟你动手,还是乖乖的跟着我们走?”
我也恼了,我好不容易从佛耳潭水底跑出来,眼看着就要活了,哪有跟着你们再回阴间去死的道理?
我冷冷道:“两位无常大人,在下是敬重你们阴司为官,所以才处处忍让的。刚才在下说自己是无常使者,只是略开玩笑罢了,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既没有害人,也没有骗人,更没有谋得什么私利好处!而我之所以魂魄离体,是因为中了恶人的法术,但是以我的道行,魂魄离体不超过三天三夜,我便还不算死透!现如今离体还不到一个夜间,哪里就够得着要去阴间报到?两位执意要拿在下,在下不服!”
范无救目光一寒,握着打鬼掸和勾魂索的手猛然一紧,道:“那就是要顽抗到底了?”
“嘿嘿……”我笑了一声,道:“无常大人,你们十大阴帅的手段有多高明,在下也是知道的。不过都是丹成境界罢了,在下虽然是无名之辈,但是却是阴阳双修,无论是在阳间做人还是在阴间做鬼,在下的道行都已经是在入圣之上了!你们想要抓在下,哼!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些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了吧!?所以,在下奉劝无常大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做鬼都留一线,日后也好想见!在下陪个不是,两位好生回去,彼此都不失了脸面,如何?”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成哥喊了一声:“无常鬼老爷啊,你走了没有?!回句话啊!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兄弟还能不能活过来啊,你给句话啊!”
池农接着喊道:“铮子,是不是你在捣鬼?不要再玩了!”
我正不知道怎么接话,那范无救却是“刷”的一声,将打鬼掸朝我劈面砸了下来!
我急忙闪开,躲过了那打鬼掸的一击,但是额头上火辣辣的,极其不舒服。
这让我不由得一阵惊悚,这范无救不过是丹成境界的鬼帅,怎么出手如此狠戾?那打鬼掸的威力怎么也是如此之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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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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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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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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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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