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司马貌和孙乌龙在第一招的交手之中,便显示出来了他的狠劲儿!
长枪刺来,他不躲,反而迎头而上,这是不要自己的命!
春秋笔的刀刃朝着孙乌龙的咽喉直接割去,这是不要对头的命!
一个不要自己的命,又不要对头的命的角色,一定是个狠急了的角色!
他一上来就跟你拼命!你害不害怕?
反正我是害怕了。
孙乌龙也是大吃一惊!
他没有办法不大吃一惊!
他大意了,刚开始的时候,一枪刺出,很好看,很威风,但是却不是一招毙命,不是尽全力的招式!
所以,司马貌抢了先机!
现在,司马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他的长枪太长了,原本是个优势,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劣势!
因为司马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没办法刺,没办法挑,没办法削,他只能用枪杆子挡!
可挡只是防守,不是攻击,甚至就连防守都是无力的防守!
司马貌割他咽喉的那一招,他倒拖长枪,慌忙后退,已然是狼狈至极!
而司马貌却毫不停歇,后招一个接着一个,连绵而上,招招都是毙命而去!
孙乌龙先招失却,后面想要再弥补上来,就无比困难了!
所以,情形就只能演变成为,孙乌龙一步一步往后退,司马貌一步一步往前赶!
我看的仔细,我已经看了出来,如果是真正的本事来论高低,孙乌龙必定是要比司马貌技高一筹的!
如果是在正常的打斗下,孙乌龙一定能施展出一手漂亮的枪法!
我甚至怀疑,孙乌龙在阳间的时候,必定是一个枪法高手,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在死了以后,才会被慕鸿飞相中,选到了莲城慕家,充任家将!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现在也不是正常的打斗,而是以命相搏。
孙乌龙一上来,就没有领会慕鸿飞“格杀勿论”的精髓,而司马貌却领会了。
所以司马貌上来就拼命,而孙乌龙上来就失却先机。
在气势上,孙乌龙落败!
而司马貌一鼓作气,手段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得心应手,孙乌龙却越来越狼狈,越来越施展不开手脚,在心理素质上,孙乌龙再次落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孙乌龙稍稍大胆一些,把手中的长枪丢掉,反而有可能扭转局面--他现在两手拖着枪,被司马貌近身贴紧,只能被动防御,长枪不但不是兵器,反而成了累赘!丢掉长枪,两只手都能解放,或许还能空手入白刃,抢下司马貌的春秋笔!
可是,孙乌龙却始终不肯丢掉长枪。
他也不可能丢掉他的长枪。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完全理解!
因为,那长枪不单单是他的兵器,更是他的荣誉!
一个施展长枪的高手,手中却没有了长枪,而且那兵器,不是被对手打掉了,是被自己丢弃的——这对于一个枪手而言,是何等的屈辱?!不但是屈辱,甚至是失败,而且意义也已经远超失败--那样的行径会被看客认作是自己的投降!m.xiumb.com
所以孙乌龙根本不会丢掉长枪!
司马貌也完全了解这一点,他工于心计,完全摸准了孙乌龙的心理!
所以,司马貌肆无忌惮的攻击,甚至只攻不守!
他不怕危险,因为他的风险实在是太小了!
于是,在战略上,孙乌龙又输了!
而结果,必定是孙乌龙一败涂地,司马貌稳操胜算!
这就是为什么在很多时候,你觉得明明能胜利的人到最后反而会输了的原因。
不论是战斗,还是别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影响输赢的因素就会变得很多,很复杂。
而这样的情势,让我再次对司马貌的认识加深了一些!
我不再去看他们的战斗了,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我把目光投向了白雪和李少白。
李少白根本就没有拿什么兵器。
但是他和孙乌龙不同,孙乌龙是大意,李少白却不是大意,也不是骄傲,而是没有必要。
白雪的实力,和他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李少白已经是处处手下留情,白雪拿着兵刃,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过不得几个回合,白雪就会被李少白生擒。
不过,这样也可以让我放心,因为李少白没有杀白雪的心。
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咣当”的一声响,我扭头看时,只见孙乌龙的长枪已经掉在了地上,而司马貌手中的春秋笔也已经放在了孙乌龙的咽喉处!
胜负已分!
生死未判!
司马貌冷冷道:“看在慕城主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说罢,司马貌将春秋笔收了回去。
孙乌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忽而又涨的发黑,他猛然大喝一声,道:“我不服!咱们再来!”
说罢,孙乌龙弯腰伸手,就要捡起地上那柄长枪。
“啪!”
一声脆响,竟是一片绿色的叶子打在了孙乌龙的脸上!
我急忙看时,只见慕鸿飞怒气冲冲,道:“退下吧!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明明能赢的仗,被你打的一败涂地!老夫的颜面,被你丢的精光!”
孙乌龙满面羞愧的退后,站到了梁立兵和陆长风的身后,弓着腰,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刚才孙乌龙脸上挨的那一下打,必定是出自慕鸿飞之手,可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瞧见是怎么发生的。
这一巴掌,让孙乌龙当众受辱,可真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可是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挨着。
这一战,确实是他打的窝囊,也不怪慕鸿飞生气。
“李少白!”慕鸿飞陡然一声大喝,道:“杀了她!你再给老夫再哪里玩过家家,老夫就先废了你!”
孙乌龙的落败,让慕鸿飞觉得颜面尽失,勃然大怒。
以他的地位之尊,不可能再让梁立兵和陆长风中的任何一个出场,去跟司马貌再行拼斗,那样就是车轮战了。
至于慕鸿飞自己,更是不能出战,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自己说的,杀鸡焉用宰牛刀。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他不但没有抓住司马貌,更没有杀了他,而且,也不能再杀他。
于是,慕鸿飞的一腔怨气无法发泄,只能迁怒到白雪身上。
这一下,李少白的脸色变了。
我的脸色也变了。
白雪咬紧了嘴唇,她似乎也知道,大祸将至!
而司马貌,却没有任何要上前帮忙的迹象。
他自己心中一定清楚,他现在不动,就是安全的,因为他赢了属于自己的那场战斗;如果他动了,那就是再开战端,慕鸿飞就有借口杀他了。
如果再打,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孙乌龙不是这四名家将中最厉害的那个,司马貌还是险胜,如果派出排名数一数二的梁立兵或者陆长风出来,那那司马貌必死无疑!
所以他不会动。
而李少白,在受了慕鸿飞的呵斥之后,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像是咬紧了牙,蓦然喝道:“白雪,别不知好歹了!”
“你哪里那么多废话!”白雪竟也如此倔强!
“好!”
李少白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倏忽间便已经飞临白雪的上空,凌空而下,十指成钩,恶狠狠的朝着白雪的天灵盖上击下!
这一掌,如果击中,白雪必定魂飞魄散!
我不得不出手了!
我可以死,却不能再连累别个为我而死!
皂白相笔在手,金牙线一闪而出!
我也凌空跃起,口中喝道:“李少白,我来取你项上人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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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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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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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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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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